有一种等待,你以为叫做来日可期,所以我们做了充足的准备,准备迎接不经意间的相遇。然而生活就好比一出狗血闹剧,兜兜转转一辈子,蓦然回首间,却发现原来有一种东西叫做命运。
干他娘的命运!
剃了个清爽的圆寸,马有为又在簌簌叨叨的控诉着许宗扬的种种不是,后者心中有愧,终究没再出言反驳。回了义庄,一个多月不见,德胜明显消瘦了许多,听得许宗扬的脚步声,撒着欢儿跑过去蹭许宗扬的腿,尾巴欢快的摇动着,嘴里吚吚呜呜的像是在诉说蒋丰严这一个月来对他的刻薄。
蒋丰严骂了一句没良心的畜生,对于许宗扬的回来没有过多的惊讶,挥手打个招呼,头也没抬道:“孙子,你媳妇要嫁人了。”
许宗扬看似浑不在意的替德胜梳理着毛发,淡淡的嗯了一声。蒋丰严放下书籍,似笑未笑的看着他:“怎么地?准备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弃了?”
许宗扬抱着德胜转身出门,蒋丰严盯着他的背影骂道:“孬种!”
许宗扬倏然回头,表情不悦道:“你骂谁是孬种?”
“嗯,准备大逆不道欺师灭祖了?”
许宗扬陡然垮下肩,搬了个马扎坐在蒋丰严对面,有气无力道:“蒋家的后人个个都是铁血汉子,知错能改,敢作敢当,但有些错误,并不是一句‘我一力承担’就能弥补的,有些事情,也不是一句‘我错了’就能挽回的。”
蒋丰严猛地从沙发上跳起来,气急败坏的跳脚破骂道:“你个孬种懦夫窝囊废,挽回不了就去抢啊,抢不过来就去偷,偷东西的勾当做不来,偷人这种事情难道还需要我这个老不死手把手的教你?”
嗖……的一声,屋里瞬间没了许宗扬的身影,只留下茫然失措的德胜与恨铁不成钢的蒋丰严大眼瞪小眼。
……
唐家的小孙女即将结婚的消息传遍了整个晋阳,按理说马有为这种‘小角色’无论如何都没有被宴请的资格,但唐歆执意要送,明眼人都知道她这么做是为了给谁看,父子两成天唉声叹息。
婚礼择日在农历二月廿四,合阳历四月一号,正是西方的愚人节。家里的一切婚嫁事宜早已准备妥当,距离正日子还剩一周时间,除了上学以外,唐歆极少出门,更多的时候是待在家里陪着唐问山聊天,言语间似乎有些迫不及待,一脸对未来满怀希望的样子。
“短时间内是不会回京都的,纪家目前的重心暂时偏向晋阳这边,等到这边安定后,轻风会设法把我的学籍转到燕大,想想还是蛮期待的。”
唐问山笑的格外勉强:“真准备丢下我这个老不死的不管了?”
唐歆嘟嘟嘴,撒娇道:“爷爷,你说什么呢,怎么可能,等将来我跟轻风在京都那边安置下来,我保证每个周末都回
来看您。”
唐问山突然没头没脑的问了一句:“想好了?”
“当然想好了,我跟轻风可是商量了好些天。”唐歆这才觉察到唐问山话里有话,神色顿时变得一片黯然,心思百转,犹豫着,刚想点头,院子里突然传来了哗啦哗啦踩着泥泞的脚步声。许宗扬如同一只落水狗似的进了门,表情犹如院中那片方方正正的苍穹,阴云密布,不由分说拉了唐歆便往门外走。
唐歆脑海中一片空白,下意识的任由许宗扬牵着她走出很远,这才回过神来,怒道:“你要干嘛?”
拉扯了一下,许宗扬死死不肯松手,快步疾走,唐歆小跑着才能勉强跟上他的脚步,随后在当初被许宗扬戏称‘近水楼台先得月’的租房里停下,一脚踢醒正在沙发上酣睡的马有为:“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
马有为胆战心惊的出了院门。
唐歆终于挣脱了许宗扬的魔爪,语气缓和了不少:“许宗扬,你想干嘛,我已经……唔。”
那张娇艳欲滴的嘴唇被许宗扬无情的堵上,身子不由自主的软了下来,任由许宗扬抱着她进了屋里,徒劳无功的抵抗了几下,一切水到渠成。
明明很生疏,却又感觉像是相濡以沫多年的夫妻。
天色渐渐阴暗下来,春雨乍停,屋檐水珠断断续续,滴滴答答落在地面上,激起一圈圈微小的涟漪,一如屋内二人此时此刻的心情。
屋里的气氛带着一丝由生疏逐渐转变为习惯的微妙,唐歆头枕在许宗扬的胸膛上,突然想起什么,猛地坐直身体,用被子捂了许宗扬,一番拳打脚踢,下手毫不留情。
许宗扬任由这番不痛不痒的拳头落在身上,身体已然麻木,心脏如同刀割一般剧烈疼痛着。他自然知道唐歆着一个多月来所有的煎熬与痛楚,只希望能在这一刻能让她尽情的发泄掉。
渐渐地,捶打的力度越来越小,女子的哭泣声逐渐明显,仿佛突破了某个临界点,骤然爆发开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