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宗扬想起吴朝霞被抬上救护车的画面,打断了卫国强的话:“我知道,吴朝霞现在是晋阳大学的老师,也就是之前出了车祸的那个女人。你能不能说说这个叫白静的女子?”
“白静……”卫国强摘下了眼镜陷入了沉思。
过了一段时间后,卫国强揉了揉眼睛,眼圈微红,眼眶微微湿润:“白静死了!”
许宗扬揉着额头道:“什么时候,怎么死的?”
已经止住哭的女人向这边投来了好奇的目光。
卫国强重新戴上了眼镜,将内心里的真实情绪隔绝的厚厚的镜片之后:“十年前,死在文家大院里。”
许宗扬撇头看着郑秋风问道:“文家大院?哪个文家大院?”
郑秋风身为一个本地人,又是垂柳胡同里的半个住客,文家大院的传说自然知晓的一清二楚。但他身为一个警务人员,本能的抵触这些无稽之谈的鬼怪传说,然而事情已经涉及到了此处,只能硬着头皮,权当是给人讲故事了。
“事情发生在清末民初,当时的文家大院虽然比不上唐家、吕家之流,但也算是晋阳的名门大户。当家人名叫文胜治,这个人有个非常特别的嗜好,喜欢女人。文胜治活了六十岁,从他及冠之年开始,四十多年里一共娶过十几房的姨太太,可这十几个太太没有一个给文家留了后人。以现代医学角度来看,自然能查到问题肯定出在文胜治的身上,可问题是那个年代,一来医疗水平普遍低下,二来哪个男人又会承认自己没有生育能力?”
郑秋风润了润嗓子:“当然,这些都是题外话,我之前也说过,文胜治只活了六十岁,虽然六十岁在那个时代已经算得上是长寿了,在他死之后,家产分配成了最大的问题,十几个姨太太闹得不可开交,年轻气盛刚刚入门不久的十三姨因为没有得到相应的遗产,又咽不下这口气,一气之下毒死了文家上上下下四十多口人,便是连小孩
都没有放过,最后自个儿挂在门梁上悬梁自尽。
自此之后文家便彻底从晋阳消失了。随后的百十年里,文家大院便成了垂柳胡同的禁地,每到着家人的忌日时,路过此地的人,都说看到院子里有人在走动,大门上有一双脚在随风摇摆……”
郑秋风看了一眼低头不语的卫国强,砸吧砸吧嘴巴,孔令剑很有眼力见的递了一杯茶水过来,郑秋风滋溜喝了一小口,缓缓道:“真正让文家大院名声大噪的第二件事发生在上世纪五十年代初,当时民众信奉一切牛蛇鬼神都是纸老虎,所有关于封建迷信的东西一律禁止传播。”
“但文家大院名声大呀,有人管得住嘴却管不住腿,隔三差五的都会有人前来,秉着一切牛蛇鬼神都是纸老虎的精神理念,有一伙本地人趁着夜色闯进了文家大院里,住了一晚。”
完全不顾大家眼神,头枕着许宗扬肩膀上的罗刹砸了咂嘴,急切的问道:“然后呢?然后这伙人怎么样了?”
许宗扬斜了她一眼,罗刹吐了吐舌头,赶忙住了嘴,却又按捺不住内心的好奇,满怀期盼的等着郑秋风的下文。
郑秋风叹了口气:“没人知道后来发生了什么,当初走进文家大院的五个人,只有一个人完完整整的走出来。据说这人疯掉了,几十年来一直念叨着四十九条怨鬼索命等等。可谁有会相信一个疯子的话呢?为了安全起见,垂柳胡同的住户们把文家大院给封锁了,贴了符纸,又请来道士做了一场法事,这才算消停下来。然而就在十年前,有个女大学生再次闯进了文家大院,据说是因为闺蜜抢了她的男友,想要同归于尽来着……”
许宗扬面无表情的看着卫国强,卫国强的脑袋几乎垂到膝盖下,沉声道:“那个女大学生就是白静,十年前的那天晚上,我们一起去了文家大院。白静说是要为她的小说寻找素材,当时我并不知道白静已经知道我的事情,单纯的认为她只是比较贪玩……谁能想到竟然会出这种事情,其实我们第二天试图回文家大院去找她,可是院门被木板铁链封锁了,根本就不可能进得去。”
许宗扬听出了他话里的漏洞,冷冷的看着他道:“那你们前一天晚上是怎么进去的?”
“我忘了……”
嘭!
许宗扬狠狠拍了下桌子,将正端着茶杯准备润口的郑秋风吓了一跳。许宗扬怒指着卫国强的鼻子骂道:“你他妈的是在撒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