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周后,许宗扬带着罗刹回到晋阳。吴煌还要在十里渠呆一段时间,帮助余晓慧找回丢失了二十年的记忆。余六儿那件事只能不了了之,许宗扬翻遍十里渠都没有找到余六儿的踪影,至于那具间接造成柳儿沟十几人中了尸毒的始作俑者僵尸,更是如同一夜蒸发了。
过了有一段时间,跟吴煌谈及此事,才得知有个年轻游方道士出现在十里渠,只用了一晚上时间便做完了许宗扬一周都未曾完成的事情,那道士手持一把黝黑长剑,穿着奇怪的服装,自来熟,话唠,听说吴煌是晋阳人士后,非常热络的攀谈,言及好像提起过许宗扬的名字,说两人曾有过一面之缘。
“家里只能再次拜托你一段时间了,等这边安置下来,我就会回去,到那个是时候,一定要记得过来喝我的喜酒。”末了又补充道:“你要是敢监守自盗,我就把你在这里的事全都跟唐歆抖搂出来。”
许宗扬撇了撇嘴,挂断电话,目光看向站在身边一脸欢欣雀跃的罗刹,好一阵无奈。
时光如白驹过隙,转眼之间,许宗扬来到晋阳已经两年有余,期间经历过的种种古怪经历,如今回想起来,仿佛人生已经走完了一回。
与唐欣的感情逐渐从热烈变得平淡,平淡中夹杂着丝丝甜蜜,自此之后再也不担心彼此会因为一些不可抗拒的因素被迫分开,但许宗扬总觉得自己还欠着唐欣什么东西,躺在床上辗转反侧半袖,依旧没有理清头绪,耳边传来女子均匀的呼吸声,许宗扬收回思绪,嘴角挂着满足的笑容。
人生如此,夫复何求。
即便是入秋后,阳光仍然眷恋这片被它哺育的土地,迟迟不愿落山。秋老虎不饶人,短袖仍旧无法替换掉,街上的空气被炙烤到扭曲变形,余晖下,衣着褛烂的虬髯男子走上了晋阳的街头,看着这座仅仅两年未见,改变随处可见的千年古城,皱了皱眉头,自言自语道:“到底是那个环节出了差错?”
步履阑珊的沿着记忆中的路线找到了吕府,却发现门上挂锁,门前落叶间接表明了这座四合院已经有很久没人居住过了。
恍然间想起吕念圣已死,故人驾鹤西游,一时竟是没了落脚之地。余晖散尽,晚风乍起,名叫齐藤的东洋籍中年男子紧了紧衣服,摇头叹息,转身离去。
晋阳大学热闹非凡,这些可怜的学子们每年可以不受约束肆意狂欢的日子并不多,蒋葭伊在进入大学的第一年举办了一次空前的国庆晚会后,并没有将这种传统延续下去,偶尔自发组织的项目大都限制在一些小社团内,小打小闹,自娱自乐。
所以,今年这个别出心裁的节目,自然得到了大多数
人的拥护。
体育场内摆满了两人座的粉红色桌椅,每张桌子上都铺了粉色台布,正中央立了一块依然是粉红色的广告布,上写:姻缘八分钟。
底下还有一连串的小字:半分钟你能做什么?吃一碗面?或是读一本书?还是躺在宿舍的床上静静的想着心中的那个她?
八分钟时间,创造一个让彼此互相熟悉的机会,千里姻缘一线牵,一切尽在一瞬间。
发起人是新的学生会主席,一个名叫薛花寒的学霸。
低成本的节目换来了空前的盛况,难得有机会给自己放松一下,几乎半个晋阳大学的学生们都报了名。
“猜猜今晚能成几对儿?”站在薛花寒身边的是个带着眼镜的高瘦男子,长得白白净净,学生会的副主席,从见到薛花寒的第一眼起,便被她深深的吸引了,之后展开了猛烈的追求。奈何落花有意流水无情,任由他多次示好,薛花寒从来都是视若无睹。私下里也向薛花寒的闺蜜打听过,薛花寒至今单身,也没有听说暗恋哪个人,每日都是疯狂的学习,成了当之无愧的学霸。
闺蜜二人偶尔说起,薛花寒永远都是那句话:“我跟人有约定,只要我能顺利考研,他就答应我……一件事。”
再问时,便是要好到共吃一碗饭共挤一个被窝的好闺蜜,薛花寒都守口如瓶。
薛花寒看着座无虚席的校园,极为认真的演算了概率,得出一个在她认为十分确切的答案:“至少二十对。”
高瘦男子道:“顶多十对。”
薛花寒好胜心起:“要不要跟我打个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