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旁的江风不由打了个寒颤,哆嗦的看向他,老大,我绝对是衷心的。
项昕瞟了他一眼,语气微恼的说:我没说你怎样,我只是打个比方。
里应外合四个字让唐炎煊等人静了下来。
凌沐星想了好一会儿,轻声的问:你刚刚说的就是你为恶多年的经验与心得?
项昕倒抽一口冷气,这就是她皱眉沉思了半天的结果?看她思考的那么认真,他还以为她会想出什么惊人的方法呢,结果事实证明,她的脑子,果然是愚不可及!
将丢人现眼的凌沐星拉到了一边,唐炎煊站到了项昕的面前,这是他俩继争风吃醋后第一次和气的面对面站着。
唐炎煊眼神清冷的看着项昕,语气也清冷:你的意思是说,我们将真相告诉芷芊,然后在芷芊的暗中帮助下,借助一切可借助的力量整垮江为涛?
项昕耸了耸肩,差不多就是这个意思了。
凌沐星又跳了出来,忧心忡忡的问:要是芷芊在得知真相后接受不了怎么办?她只是一个女人,没有你们男人所想像的那么坚强。连续数次的致命打击不是每个女人都能承受的了的。
项昕摊了摊手:那就没办法了,如果连她自己都不想救自己,谁出手救她都白搭。
你!凌沐星气结,用眼神指控着:你这人就不能热情一点,非得表现的这么冷血无情吗?
我同意!一道毫无温度的声音从身后的木门处传来。
霎间点住了所有人的血液。
她怎么来了,什么时候来的?
凌沐星僵硬着脖子转过头,门被彻底的推开,一个人走了进来。
冰冷的金属叩击木质地板的声音在众人的耳边响起,一下一下的击叩着他们的心。
杨亮脸上的血液瞬间尽失,一片惨白,惨白的令人不能直视。
想不到,有生之年我还能见到你,你说这是幸与不幸?对方的声音很轻很浅,却句句刀锋,每一切都切在了杨亮的心口上,让他的心溃烂流血。
他不敢看对方的眼神,却又不得不看。
那里满是清澄,有如万里无云的穹苍,又如海天中最神秘的星空,幽静的让人看不清摸不透。
就是这样清澄静谧的眼睛,却让他不由的浮出哀莫大于心死的悲凉。
芷芊。他终于开了口,却言不成句,我
像是知道了他要说什么般,柳芷芊淡淡一笑,那样美丽又遥远的笑,她说:不要说什么对不起,我已经放弃你了,我早就放弃等你来换回我的心的念想。她的声音是斩金断玉般的冷绝。
天地寂静,那些曾经无数次想说的话全部在这一刻撞击成碎片,每一块碎片都折射着已成烟尘的她,她已然心如死灰。
杨亮唯一能做的,就是看着她。
对方容颜依旧,心却伤残神碎,他知道她不会原谅自己。
怎么原谅,凭什么原谅?
再不得已,也是伤害。伤害既成,又怎会不疼?
谁说一声对不起就非得换来对方一句没关系?
难道在这个世界上我们只要求别人遵守世间法则,而自己却可以跳出三界,冷眼看着别人痛苦,然后再假惺惺的说一句对不起?
杨亮的心里宛如在下一场大雪的冰寒,又似无法抑制的洪流涌入心窝,将他沸腾融化,冷热交击,此时已分不清窜流在血脉和神经末梢里的感觉是什么!
在这片寂静中,却清晰的不能再清晰的回荡着她的声音:我等了你近五百个日夜,发了数千条信息,就是为了想知道你为什么离开,可是你一条都没有回复过我。如果不是沐星他们执意要来找你,你是真的打算今生老死不相往来了吧。放心,我如你所愿。
她淡漠的口吻,她的容颜间是一种宁愿从未相识的决绝,她的双眼深沉如海,困于这破旧的木屋之间,竟不能消减她的半分美丽,
深深的看了杨亮一眼,柳芷芊费力的转过身,看向唐炎煊,她的脸色同样苍白,我同意在暗中帮助你们对付江为涛。
唐炎煊看着她那白如纸的脸,说:我觉得以你现在的情况还是不再要掺与进来
柳芷芊抬起了脸,她的唇边有一丝凄楚,对不起,我不能认输!我的人生从来就由不得别人来作主,没有谁可以在不经过我的允许擅自决定我的未来。说完,她闭上眼,硬是生生的将眼底的泪给逼了回去,如今她的人生赢是输,败依然是输,但她却不死心的还想再赌一把。
杨亮的心猛烈的一抽,他终于知道了柳芷芊的恨与痛苦都在哪了。原来,他从一开始就做了一个最荒唐的决定,他不该在没有经过她的同意就从她的世界里消失,就像当初没有经过她的同意贸然的走进她的世界一般,她在恨自己的想来就来想走就走。
唐炎煊的眼睛深如黑洞,他死死的盯着柳芷芊的脸,终于,他开口了:好,但你必须保证不能让江为涛知道你已经知道了真相。他是一个很危险的男人。
想让他不知道,恐怕是不可能的了。凌沐星突然语气凉凉的冒出一句丧气的话。
唐炎煊剑眉一拧,扭头想瞪她,却见她正用一根手指头悻悻的指着木窗外。
唐炎煊脸色一僵,随即奔了过去。
透过木窗,他清楚的看到楼下鹅卵石小巷尽头并连的那条水泥道路的路边,一辆豪车悠闲的停放着,一名身形修长的男人静静倚靠着,脸带微笑的看向这边。
江为涛!
唐炎煊脸色一变,回头看向柳芷芊。
后者的脸先是震惊,旋即化成愤怒,他居然暗中跟踪她!
项昕凉凉的吹了声口哨,倚在窗边低笑着说:这叫什么?螳螂捕蝉,黄雀在后?这下好了,什么都帮到台面上来了。说吧,怎么办?
唐炎煊的眼神沉了下来,闷声道:不知道,暂时没想好。想好的全打乱了!
凌沐星愤愤的搓着拳头,有什么好想的,直接下去把他给打死了,然后拖到那边的垃圾堆往里一丢,解决了!
滚,别在这搞乱!唐炎煊终于对她的智商表示忍无可忍了。
他嫌你我不嫌,来,滚到我的怀里来吧。项昕双眼眯眯的张开双臂,像是在随时迎接着她的投怀送抱。
唐炎煊见状,闷哼一声,一口血险些吐出。
靠,他居然被气得忘了还有一只狐狸在树底下等着他嘴里的肉掉落,气愤果然可以让人丧失理智。
凌沐星并没有真如项昕所想的那般,而是讪讪的摸了摸自己的鼻子,两颊鼓鼓的往楼下走去。
你去哪?唐炎煊急忙出声,她不会真的蠢到现在就跑下去揍江为涛吧。
你不是叫我我滚吗?既然要滚当然就滚远点啰。她边走边回呛。
项昕嘿嘿一笑,快步追上:我跟你一起滚吧,我知道有个地方滚起来更带劲更
滚!凌沐星气愤的声音从楼梯处传来,紧接着是撞击木板的声音。
江风急忙不忍的闭上眼睛,嘴里嘀咕着:老大,早点听我的下药不得行了,何苦遭这罪啊。
你刚说什么?唐炎煊危险的眯起眼睛。
江风头皮一麻,干笑着:没,没什么。
稳下情绪后,唐炎煊说:走吧,我们也下去,是福不是祸,是祸躲不过。
柳芷芊闭了下眼又睁开,轻点下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