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时珑夙见了桃花的模样,倒是乐开怀:“桃花姐姐,我也不是能叫他们忽悠了的,总有一日我会亲自找他们把这账算得清清楚楚的!”
心情好了,想起桃花倒的桃花酒了,她抿了口酒,觉得不够,又喝上一大口才心满意足地闭上眼享受。
桃花亲手酿的桃花酒,是这天地间最沁人心脾的,喝过一次,就对其它的果酒花酒再无感觉。
桃花看这她这样,轻轻叹了口气,轻得紫九听不见,周公却连忙握上桃花的手,摇了摇头。
“珑夙,那个离阳郡王,你还是离他远些为好。”桃花终于忍不住道。
“为何呀?”珑夙接连喝了几口,已把一杯酒喝完,又举着杯子讨要。
桃花无奈,又给她斟了一杯。
周公不想让桃花多说,便开口道:“凡间的事你不太懂,皇亲国戚不好惹,中间的弯弯绕绕你也是不明白的。皇帝那么多个儿子,这个八郡王虽是唯一一个离开京师封了郡王的,但他于三年前就奉诏入京没有返回离阳,虽挂的为太皇太后守孝的名,其中的隐情却是无人知晓的。”
趁着周公说话珑夙再饮下一杯,自己提过酒壶又倒了一杯。
“他幼时极是聪慧,熟读经书兵书,师从如今的太子太傅,又是已故名将萧兖的徒弟。十岁便随皇帝征战沙场,可谓阅尽人间风雨。不是简单的人物,更不是小小的一个郡王而已。”
“为什么就他一个封了郡王呢?”
“他本是皇帝最疼爱的儿子,御驾亲征才会带上年仅十岁的他,也便是在那场战役中,他替皇帝挨了一掌,左胸侧的肋骨断了好几根。自那以后他身子孱弱,时不时疾病缠身,困锁病榻,于是他的母妃朝妃便向皇帝请旨,带着赐封的郡王头衔远离京城,到山清水秀又有天然温泉的离阳郡养病。”
怕珑夙听不明白,桃花又复说:“皇帝的儿子若没有特殊原因,是不能离开皇宫的。”
珑夙的确有点迷茫,周公一下子说了太多,又有些复杂,她只听明白了一点:“他是受了伤,所以走路才那么奇怪的,好像瘸腿似的。”
周公和桃花再度无言,这丫头果然没把重点听进心里去。
“为什么你知道那么多,我却什么也看不到呢?”珑夙呢喃一句,拿起酒壶又要倒。
桃花连忙抢先取走,佯装训斥:“酒再好,也不可贪杯。”
“我才喝了六杯,你们夫妻俩真是扫兴,一个不让喝酒,一个说话文绉绉的一大堆叫人听不懂!”珑夙嘟着嘴娇嗔,趴在石桌上,眼神已有些迷离。
“谁叫你顾着吃酒了。”桃花手托酒壶,稍动了意念,酒壶便凭空消失归去原位。再留着,这丫头得睡个几天几夜起不来身了。
珑夙想到了什么,猛然抬起头来:“周老头,你给我卜个卦,大越的三公主是不是有个劫呀?”
周公也不想跟她计较这称呼了,自打认识她就喊他“周老头”而喊桃花却是“姐姐”这称呼的辈分就乱套了。
周公手一伸咒语都不用念手上便现出八卦。只见他念了几句什么,又在上面拨弄了两下铜板,这才说:“你要问的三公主,不日后确有一个大劫。”
“是嘛。”珑夙不是很惊讶,早在看到三公主的面容时就隐约有感觉了,只是现在确定了依旧有点惋惜,那是多好看多温柔的一个美人啊!
“你与三公主相识?”
“没有,就是今日与她也打了个照面。”珑夙实话实说,又问:“可有解法吗?”
“难解,这卦有些蹊跷。”周公突然皱眉看着珑夙:“南斗星君送你去凡间的时候可有吩咐你什么?”
“吩咐的多着呢,叫我不能被人识出是假的浅紫九、叫我要安守乞儿的本分、不能偷不能抢、叫我不能随便出入民宅……”珑夙说着越来越小声,嘿嘿嘿,南斗老头要求那么多,她能做到一半就该偷笑了。
“还有呢?”
一阵风吹来,珑夙的酒有点醒了,她抬眼,见周公一脸肃目地盯着自己,好似一个父亲要管教子女的模样。她连忙说:“说了说了,叫我要救七条命,才让知道我的本身。”
周公与桃花闻言一副恍然大悟的模样。
珑夙无奈地说:“不过就是想知道我原来是谁嘛,你们个个守口如瓶的。天帝太不近人情了,就算我剃了他的头发,也不用记仇成这样,让我在凡间当乞丐反思也便罢了,还得救人,我不会医术,又不懂乾坤之术,叫我怎么救,分明欺负我!”
周公和桃花不约而同想翻白眼:说得倒是轻巧,普天之下不说剃了天帝的头发,就是动了他的指甲,可都是天大的事啊!
继而两人相视一眼又纷纷摇头,这只是天帝选的理由,并不是重点啊。
“星君既然如此吩咐,便有他的道理,你且记住他的话便好。”
“好吧!”珑夙应下来,眼珠子忍不住又转起来:“好姐姐,再给我喝一杯,就一杯——啊?下次都不知道什么时候才能再见了。”
桃花知道她真是酒咬酒了,自是不答应,使了脸色让周公送她回去。
“你记住,躲着离阳郡王远些为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