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如海对莫微凉死了之后发生了什么,为什么又会忽然活过来这件事只字不提。就好像大家一起做了一个太真实的噩梦,中间发生了什么惊心动魄都没有关系,只要最后结局是好的就行了。
顾天扬在去上朝的路上还和平日一样一言不发。齐如海却在絮絮叨叨讲着苗疆的事情。莫微凉笑嘻嘻地听着,也不打岔。
早春的阳光晒在马车的车窗上和道路两旁早开的迎春花上,明媚而又温暖。他们三个这样坐着,就好像过去某个普通早上一样,而不是在莫微凉死而复生的这个春天。
顾天扬这个时候才有了真真切切的感受:莫微凉回来了。她是真的回来了。齐如海果然比他更了解莫微凉,所以对莫微凉的一切都不去多问,也不怀疑。因为只要莫微凉回来了就好,其他一切都不重要。
久违的微笑浮上顾天扬的嘴角。莫微凉眼角瞟到顾天扬微扬的嘴角,眼里也不由自主染上了笑意。
本朝建立两百多年,今天还是破天荒第一次有女人穿着裙子站在大臣之列参与议政。大家的表情都有些不自然。
莫微凉昂首挺胸站在大殿上毫不怯场。兰秀丽把她当自己人,越看越喜欢,眼里带着笑意。李隆盛知道内情也把莫微凉当自己人,看莫微凉的眼神也是温柔而欣喜。
难得两个执政者第一次如此一致。满朝文武不由得暗自感叹:这个新科状元梁微墨到底是什么来头,怎么这么厉害?
新科文状元真乃女中豪杰,让本宫看了也十分欣慰。兰秀丽点头微笑,丞相之位尚空缺,要不,状元就做丞相吧。
兰秀丽说完微微用眼睛瞟了一下李隆盛,算是征求他的意见。
李隆盛也不急着表态,而是问站在下面的众臣:众卿家觉得如何?莫微凉曾经交代过他,不要太急切,要表现得不愠不火的样子,兰秀丽才不会起疑。
孙彦光立刻站出来大声说:臣反对!此人才进朝堂,尚无任何建树,也对政务不熟,如何能担当丞相大任?
当年兰秀丽用军粮陷害我,孙彦光绝对有参与。他一定以为把我从丞相之位赶下来。他就可以当丞相了。没想到先皇宁肯让这个位置空着也不肯给他坐。现在的李隆盛和兰秀丽就更不可能让他做丞相了。莫微凉有些同情孙彦光,也叹息他完全没有孙丞相的睿智和大度。
比如说现在这种情形。明摆着兰秀丽提名,李隆盛也不反对,大家心里有不愿意也都默契地保持缄默,只有他不合时宜地站出来反对。是说他耿直好呢,还是愚蠢到不知道看脸色好呢?
顾天扬淡淡地说:我是武官,照理说不应该插手文官的任免之事。不过梁状元若是初出茅庐就想但此重任,总要拿出点成绩来说话才能服众。
众大臣见顾天扬这么说,立刻纷纷附和:对对对。不然我们也不服。
昨夜收到暗报说梁微墨被顾天扬掳到了莫家旧宅,一夜未出。兰秀丽还担心梁微墨会被顾天扬的男色乱了心智,两人私下达成什么协议。如今见顾天扬对梁微墨毫不留情,想来两个人多半是没有谈拢。她也曾好几次派去色诱顾天扬的人,只是那些女人不管长得多么绝色或者像莫微凉都铩羽而归,可见顾天扬根本就接受不了莫微凉以外的女人。即便是梁微墨想要跟顾天扬站在一个战线,顾天扬也不会肯。
莫微凉点头:各位说的是。我也这么想,所以特别带了一份厚礼来。说完她便从怀里拿出一个黄色绸缎包裹的盒子,弯腰低头举过头顶:臣备了一份薄礼给皇上,请皇上过目。
兰秀丽瞬间变脸,一改往日的温柔娇媚,一拍桌子:混账,太子尚未登基,何来皇上一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