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个,你昨夜听见什么了?
没什么,就是床摇了一夜,好吵。孛日帖赤纳面上平静,其实心里快气疯了。
顾天扬也就算了,莫微凉明知道他刚被心爱的人所伤,正伤心了呢,竟然当着他的面害得他在隧道里哀怨地咬了一夜的衣襟。
她已经尽量不发出声音了。可是还是
一想到孛日帖赤纳和顾天扬不久的以后就要在战场上相见,而孛日帖赤纳面对杀气腾腾的顾天扬,脑子里出现的画面却是
哎,这事还真不能往细的地方想。
到底是谁伤了你,让你这么狼狈?你昨天不是该去接秦柔了吗?莫微凉只能赶快岔开话题。
孛日帖赤纳避开莫微凉的眼,转头望向门外,尽量轻描淡写:秦柔。
莫微凉瞪大了眼睛,一脸不敢置信:这姑娘疯了吗?怎么会忽然扎你一刀。
具体我也有些糊涂,不过她问了我有关十几年前蒙古士兵攻破虎叩关,深入李国内部烧杀抢掠的事情。还说,是蒙古人害得她家破人亡,流落街头。我在想,莫非是她是那次受害者?孛日帖赤纳一想起秦柔那仇恨的眼神和她咬牙切齿的样子,伤口便又忍不住痛了起来。他咬牙捂住了肩膀。
这件事,你去跟秦柔解释再多也没有用,只能让她自己想明白。你现在受了伤,也没有办法带着秦柔走了。不如你先回去,等我再想办法把秦柔送过来。
孛日帖赤纳沉吟半饷,才说:如今,只能先这样了。
莫微凉叹了口气:这事虽然秦柔有些犯浑,不过毕竟是杀父弑母的仇恨。想想一夜之间她成了孤儿,还与哥哥失散。我如今最能理解她的心情。你怨秦柔吗?
不,我不怨她。知道那些人把她害成这样,我也恨那些人。我只是心疼她,可怜我到现在才知道她的身世。孛日帖赤纳轻轻皱眉。
莫微凉一看天色不早,想起来自己虽然已经没有了实权,却还要去上朝,便对孛日帖赤纳说:今日你就在我这里休养,天一黑便离开都城。如今莫家已经成了个空壳,我没有办法送你了。你只能给你靠自己了。
恩,你不用担心。我今天白天就能走。孛日帖赤纳点头。
莫微凉出了门,看见街道两边围满了人,才忽然想起今日是顾天扬带兵出征的日子。她想了想,决定还是去百味阁。反正现在她在不在,对朝堂已经没有影响了。
秦柔有些精神恍惚,脸色也不好看。莫微凉觉得她那个样子比孛日帖赤纳昨夜还要吓人。
莫微凉不知道现在无论她如何劝秦柔,秦柔都听不进去,所以索性装作没有看见。
秦柔此时心里正懊悔万分:她昨夜被仇恨冲昏了头脑,竟然亲手伤了他。士兵们喧闹了一夜,后来才安静下来。想来应该没有捉到他。他不知道如今躲在哪里,可有包扎伤口?
他一定从此恨死了她了。这辈子,她都别想再跟他好好说话了。秦柔红了眼眶,却怕莫微凉发现,垂眼悄悄转开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