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扬，你怎么叫我安才人。你知道，我是被莫微凉逼着入宫。

安才人。人生在世，原本不就是如此吗？一半上天注定，一半形势所逼。既然如今已经这样了，你还是多多花点心思在皇上身上，不要再胡思乱想了。这个后宫，如果没有莫家暗中帮你，你早就被吃的骨头都不剩了。

冷屏的事情顾天扬听说了。如果是安若素做的，没有莫家替她遮掩，她早就暴露了。如果不是安若素做的，没有莫家的保护，她有一天会比冷屏还惨。

安若素咬紧了嘴唇。这一点，她再清楚不过。她唯一的靠山就是莫家。而莫家肯做她的靠山，不过就是看她年轻貌美，有与兰妃分庭抗礼的本钱。只要过了最好的这几年，等到她人老珠黄的时候，如果她的身份还这样低下，就会成为弃子，独自在冷宫中老死。

顾天扬轻轻扶住了安若素的肩膀：你我同是莫府下人出身。能得到出人头地的机会不容易。在这决定后半生的关键时候纠结于男女之情，太愚蠢了。以后不要再冒险来与我见面了。就算是在宫里看见我，也要把我当作陌生人。

若是有一天，我说是如果。我能从宫里出来。你会不会安若素眼里满是泪水，声音像是诀别一般悲切。

莫微凉在暗道里都听得有些心酸。

我们这种人，不都是看一步走一步吗？以后的事情，到那一天再说吧。顾天扬也不忍心一点希望都不给安若素。

毕竟，深宫如海，步步惊心，人若是没有盼头，会疯的。

安若素含着泪微笑点着头，恋恋不舍地望着顾天扬，然后后退了一步，转身带上面纱，消失在黑暗里。

莫微凉忽然没有了霸王硬上宫的兴致，转身又从地道回去了。

反而是顾天扬觉得昨夜事情很怪异，所以一夜都不敢熟睡。可是天都麻麻亮了，却什么也没有发生。顾天扬苦笑了一声，捂着眼睛叹息：我这是疯了吗？竟然把梦当成了真。

眼看临近过年，皇上和官员们都忙着总结一年的政绩。莫微凉这一年，除了收粮，什么正事也没有干，而收粮这件事又轮不到她总结，所以她觉得自己真是闲得蛋疼。

还好，有善解人意的秦柔。秦柔说驴肉火烧做好了，请莫微凉过去试试看。莫微凉从宫里回来，就屁颠屁颠地去了百味阁。

莫微凉的专用雅间里，秦柔坐在桌子对面，满是期待地等着莫微凉尝一口摆在桌上的驴肉火烧。孛日帖赤纳坐在秦柔身边也盯着莫微凉，只是那表情像是一条盯着别人嘴里骨头的猎狗，有些嫉妒，有些渴望，又有些愤恨。

他这么盯着我，我吃不下去。莫微凉拿起驴肉火烧许久，最后苦着脸放下了。

走走走，你在这里干什么？秦柔往外面赶孛日帖赤纳。

孛日帖赤纳十分气愤：你这个势力的女人，才帮你把驴肉火烧做好，你就赶我走。

我没请你来，你自己跑来说要帮忙的。秦柔翻了个白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