哧。你快些。顾天扬转过身去，装作不耐烦地说。

脸上燥热难耐，还好在月光下看不分明。顾天扬暗暗吁了一口气。

又不是没有看过，为什么他倒害羞起来？说起来，莫微凉被驴踢到头后，小女儿姿态日益浓了。真不知道她还能遮掩多久？顾天扬仰头望着明月。他和莫微凉的未来都像是这无边无际的夜空一样，晦涩不明，福祸未知。

莫微凉迅速扒光了衣服，跑到了河里，然后被沁凉入骨的河水冰得呼吸一窒。

不要走到河中间去，怕有漩涡。

嗯。她本来就怕水，就算是顾天扬要她再往前她也不敢了。

她有一下没一下地用手舀着水浇洗着身上。那哗啦啦的水声让黑夜显得越发安静。

忽然一片乌云过来挡住了月光，周遭立刻暗了下来。银色的曼殊沙罗变成了更加恐怖的黑红色，就连河水也变成了墨汁一样的黑色。

此时，这条河仿佛就是三途河，那摇曳的曼殊沙罗便是接引去到另一个世界的灵魂的往生之花。

其实，她早就是一缕孤魂了，不是吗？只是误入了这个身体，闯入了这些人的人生。或许有一天，她就会忽然离开，跟她来的时候一样没有预兆。

虽然大多数都恨她、讨厌她，她如今却对这里的一切都产生了一种微妙的留恋。或许分别那一天真的来临的时候，她也会很不舍得吧。

顾天扬，我要是死了。你会不会伤心。莫微凉假装漫不经心地问，手下却不由自主停了。

莫微凉问完就后悔了。

他若是回答他会伤心，她是不是该对他还给她留几分面子感到喜悦？只是，以后他们难免会有站在敌对面的一天。这样的关系只会让两个人更尴尬。

他要是说不会，她的面子往哪里放？

我不会让你死在别人手上，你就算是想死也要死在我手上。顾天扬避开了她的问题。

他等着身后的莫微凉说话，莫微凉却没有回应。顾天扬觉得奇怪，迅速回头。

河面上什么都没有，莫微凉好像凭空消失了一样。

顾天扬的心猛地一缩，大声叫着：喂，你在哪里？

没有得到任何回应，只有河水静静流淌。

顾天扬开始疯狂地脱衣服，嘴里一边大叫着莫微凉的名字。

河中央的水面上忽然翻起浪花，莫微凉从水里冒出头。她只挣扎着叫了一声救我就像是被什么东西拖住又沉了下去，消失在了水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