结果一时上头就出来了。

话说回来，这酒味道真的不错呢。

城市的灯光能把月亮衬托得毫无存在感，人很多，但除了灾难，完全不会有人把注意投到陌生人那。

无人打扰，也不用担心突然的攻击。

叶聆风好心情地欣赏了那些高楼与荧屏，而不是借住剑域几次转跳去建材市场，她还需要留有精力回去。

搭着这壶酒叶聆风享受了次一人的散步。

“好多零，更贵，符合这里的消费与工资，结果算起来和怪物世界没什么区别。”

两个世界的货币能兑换吗？

想想也是不能……困烦。

在被工作人员发现前一步利用身形差距将自己隐入黑暗。

“不可以在这里停下。”

在长椅上躺下时，酒壶内已经空了。

“可是该怎么前进？”

被蒸汽蒸红又被风吹白的脸浮现出红晕，她摊开手在面前，在指尖掠过的只有青黑的云。

是和怪物世界不一样的夜晚。

叶聆风只在下一刻就做好了决定，她要熟悉人类的涩谷，万一以后会在这里遭遇敌人。

即使不是主场，也不能将它变为客场。

踏出涩天街的范围，也才能感受到人类世界与怪物世界的联系。

主要街道走向完全一致。

是怪物影响了人类，还是人类影响了怪物？

强大到改变世界走向的影响，它们的关系绝不只是两个分开的世界那样简单。

最后叶聆风总结出答案——人类是复杂后的怪物。

走累了就靠着墙坐下，叶聆风举起酒瓶，仰着头直到脖子酸流入口中也只有那么一滴，她垂下手任由瓶子滚在地上，不一会又捡起护在怀中把上面的灰一并擦去：“没有了……还想要……”

但她还不能这么早回去，叶聆风蓄力跳上路灯的顶端。

那一天晚上，涩谷诸多人行道上的行人都有一瞬察觉头顶掠过一道黑影，回头寻找时又什么也没发现。

不像在横滨时有军事基地作为方向，这一次叶聆风完全凭直觉，或是说由甜味指引的感觉。

结果就是在各个甜品店附近打转。

有好看的芭菲还有和果子，唯独没有浇巧克力酱的布丁。

原来是个照顾同伴的怪物呀。

叶聆风抱着手里的袋子，女仆店的女仆在里面装了许多冰袋来维持芭菲的形状，贴着脸很舒服。

甜腻的气味，舒适的温度，能将她完全包裹。

直至鼻尖传来腥味。

是血。

不远处有声音传来——“那边的丑八怪。”

幽弱得好像下一刻就能断气。

叶聆风闭眼继续贴着冰袋。

声音还在坚持：“给我转头！”

聒噪，叶聆风用袋子贴着耳心想。

离叶聆风只差半米的头颅气愤地几乎要尖叫，但他忍住了，只是语气愈发尖酸。

“就是你！抱着廉价的塑料袋，蜷缩在角落里，满身被抛弃的蠢样！”

分尸他的女人还在更深的巷落里一边哭一边挥舞斧头。

川上富江早就厌倦了这个女人，三餐里优质牛排和红酒都没有就算了，住的地方越来越小，还找借口说没钱了。

就凭这些以为能留下他？忍到今天才甩下她是他仁慈！

至于眼前的家伙，现在多少还有些用……川上富江露出自己引以为豪绝对完美的笑。

如果不是白色的袋子，川上富江完全不会发现阴影中还存在另一人，那个人无声无息出现在眼前，就连因为犯罪而无比紧张的女人都没注意到那个人的到来。

用袋子蒙着脸，除了丑八怪还能是什么？想到这样的家伙要碰他，川上富江就犯呕，但他还是撑起笑。

“这可是你一生仅有一次的机会。”

但和川上富江想象的不一样，那家伙转过头看见了他却改了个更悠闲的坐姿，双腿屈膝，头靠着膝，看好戏一样看着他。

不是丑八怪，甚至可以说还算不错，那也意味着这个女人总有办法来维持他的生活……川上富江顿了顿，将女人这个词改为拗口的女孩，心中也渐渐咧起笑……是比女人保质期更长也更好哄的女孩……

“你会把我带回家吧”绝对诱人的声线，是战无不胜的策略。

空气仿佛凝固了，周边只剩巷深处女人的痴笑，川上富江的笑在笑声中湮灭。

“把那疯子处理好，懂吗？能和我说话是你的荣幸，你不听话我就不能和你一起玩，你不想一直看着我吗？这可能你这辈子唯一的机会了。”

川上富江觉得自己也要疯了，小丑八怪居然做出嫌弃和困扰的表情。

“你有什么特别到我值得把你带回去的地方吗？”

他自信地笑，眼下的泪痣张扬，巷外的灯光落入这里也成了他的陪衬，在他眼中流转成一道涡流，探入其中便不愿再离开：“我是最美的，人人都该将我供奉。”

小丑八怪终于站起来向他走去。

川上富江欢笑又无声地笑，最开始顽强又怎么样，最后都会臣服在他的美貌下。

等叶聆风走近，他愣住了，小丑八怪是闭着眼的。

面容平和，似庙中佛像，开口是无限的悲悯：“你快死了。”

她伸出手，停在川上富江眼前，摸索着放在他发上，轻柔地抚着，川上富江幻听见自己不存在的心跳声，一下又一下，强健有力。

这个家伙……她在做什么？

川上富江暴怒：“你怎么敢碰我的头发！要是扯断了把你卖了你都不配！”

“这是最后的安抚，有点可怜，”叶聆风睁眼，眼中越发怜悯，“说不定你还有下辈子，下辈子再成为最美也是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