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盯着布鲁斯。她不认为在行车中、跟布鲁斯讨论杰森.托德以及韦恩家龙卷风般的家庭问题，是个好主意。可是布鲁斯态度坚决。

“好吧，好的。那么是这样。”玛丽深呼吸。开始用起托尼滔滔不绝时的语速。“我就是做不到，做不到置身事外。在我听见杰森对你满怀怨言时我没法闷不吭声。我也不希望杰森认为蒂姆是替代品──”

布鲁斯飞快抓住重点。

“你跟杰森说了什么？”

“……我说你收养蒂姆可能是权宜之计不是想找替代品。”

“你跟杰森说了什么？！”

“我说蒂姆是个天才他知道的很多！我说你收养蒂姆可能是不想让别人怀疑杰森.托德的失踪跟罗宾的失踪有关！我让杰森自己来问你！我说我不知道！”

布鲁斯的拳头还卡在副驾驶座的椅背上。距离玛丽的脑门就擦着过去。玛丽有点被吓着了。

“下车。”布鲁斯命令。不管他们是不是在马路正中央。

玛丽死抿起唇，当然了，连开车门都不必。她开了时空门，果断离开。

离开布鲁斯的车后，玛丽才发现，她不知道自己要去哪。

住处？那是布鲁斯的房产。斯塔克大楼？那是托尼的住处。圣所？没有她的房间。回头去布鲁德海文？然后见到杰森，继续说错话？别吧。

所以玛丽只能在镜空间待着。直到克拉克，靠着强大的氪星通讯技术、大概，联络上镜空间里的玛丽。

“找到旺达了。”克拉克单刀直入，给玛丽时间地点，“在那里等我，我带你来会面点。”

会面点在堪萨斯。某处。玉米田边的一片空地。克拉克带着玛丽降落时，皮特罗跟旺达已经抵达，两人正在聊天，看样子有段时间。

“这边很安全，不会有任何人来打扰。”克拉克强调，“你们可以找个安静的地方谈。”

快银往四周看去。做东张西望貌。

“找个安静的地方。”快银重复道，“是指玉米田中央？”

玛丽几乎要被逗乐了。这很快银。

精确地说；很符合她认知中的快银。

旺达笑了笑，给快银一个眼神。她偏过头，打量玛丽后，说：“我没想过，最后你会决定、你的人类形象是红发绿眼。大部份的时候你偏向金发。”

单单这句话。就这句话。

玛丽深呼吸。“看来我找对人了。”

旺达扯开笑容，但那不太像是微笑。她拨开他们身旁、高耸的玉米梗，对玛丽说：“我们确实需要找个安静的地方谈谈。边走边聊？”

“──我想现在的你应该已经知道，你对你自己的、对我们的、对整个世界的认知，都跟事实截然不同了，对吧。”旺达说。

她们走在玉米田中。起先，是旺达用混沌魔法开路。后来玛丽也用水系魔法拨开那些横在她们正前方的玉米梗。对此旺达丝毫不感到惊讶。

“刚才我看了你的记忆。”旺达开门见山，“那是真的。关于蝙蝠侠告诉你的一切。我最初见到你时，你根本没有固定形体，就是一团……代码在跑来跑去。我得用混沌魔法给你上滤镜，才不会引起所有人怀疑。”

“哇喔。”玛丽扯了扯嘴角。心想那堪称衤果奔，好可怕。

“后来几次你给自己捏了人类形象。不过每次总会有点不同。”旺达说着，想起什么，笑了出来，“有次你长得跟娜塔莎几乎一样。像是……棕发、幼年版的娜塔莎。那次所有人看你的表情都诡异极了。”

这些都不存在于玛丽的记忆中。玛丽好想知道那些过程。

“我们是什么时候认识的？”玛丽问，“我知道，肯定不是在九头蛇。”

旺达笑了笑，摇头。“是啊。不是。大概在你的成功概率运算跑到倒数……五十？四十次时吧？你出现在我的时空。当时我失去了所有家人跟朋友。所有的。我独自杀掉敌人，却依然一无所有。你告诉我、你能让事情重新来过。”

“……然后你就相信我？”玛丽觉得不可思议。

“我还能有什么选择呢？或者，我还会做出其他选择吗？”旺达反问，“除非你是说，让我自己用魔法创造一个完美世界。那又跟你提出的优惠方案有多少差别？”

玛丽哑然。这是旺达。在疯狂和绝望中孤注一掷。这很旺达。

“尽管这跟你记忆中不尽相同，不过，我向你保证，最后你确实让我们最大的敌人、甚至泰坦神族，彻底的从宇宙中消失。是你打了那个响指。”旺达接着说，黑色长靴的鞋跟摩擦过地上一堆枯干的玉米叶，发出沙沙声响。“我甚至没想过、你有力量做到这种地步。”

“然后呢？”

“然后这似乎引发一些效应……让一些平行宇宙彼此结合，或者什么之类的，我搞不清楚。我和你一样，醒来时就在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