迪克帮玛丽在曼哈顿找的住处，距离哥谭其实是近的。有条快速道路能直通韦恩企业大楼。顶多是尖峰时段会在桥上塞车，依当天路况四十分钟起跳。

回程路上，迪克有些心神不宁。

“你就直接对我说你在担心什么吧。”玛丽忍不住，直问。

“我在担心。”迪克深呼吸。他先把车开到路旁停好，才继续说：“你会去斯塔克工业吗？玛丽。”

“我会先问问布鲁斯。”玛丽答。真诚地直视迪克。

迪克盯着玛丽的双眼有两秒，而后，松了口气。

“你不想我去斯塔克工业。”玛丽确定了自己的想法。

“现阶段……我认为不太合适。”迪克摇头，转过身来，认真地注视玛丽，“你太容易受托尼影响，玛丽。你应该先确立自己的人格、目标、你想成为怎样的人做怎样的事，再接触他。你不该……你不能让你自己就是绕着托尼.斯塔克打转，为他做任何满足他期望的事。姑且不论这可能造成的后果，这种关系就不健康。这不是一段人跟人之间该有的正面关系。”

玛丽微微睁大双眼，望着迪克，有些惊讶。

“在你眼中，我是人类。”

“是的。你是。”迪克叹气。

“而且是需要引导的青少女。”玛丽缓缓微笑。

迪克看着玛丽的笑容，似乎受到影响，也笑了起来。

“这可不是个事实嘛。”他说，望着玛丽的目光越发温柔，“对我来说，你是我的朋友了。我不管别人怎么看你，认为你是什么。在我看来，你就是个十九岁的青少女，缺乏跟人相处的经验，类似一张白纸。但最近的托尼……他不稳定。我不确定这对你们俩人来说是不是好事。”

玛丽垂下眼，开始盯着自己的膝盖。“实际上，我跟布鲁斯讨论过。”她想，至少这部份应该能告诉迪克，基于迪克是蝙蝠家的夜翼，“我知道现在的我很容易受托尼影响，这有风险。可是，只有真正跟他相处，我才能搞懂我是谁、我想成为谁，才能搞懂我跟他……我想弄明白，究竟我对他的感受，以人类的情感而言，该归类在哪一边。”

车内一时沉默。

“好吧。”迪克苦笑。“看来你有仔细想过。”

玛丽想：她应该给迪克一个更明确的承诺，好让对方放心。

“我会找布鲁斯谈论这事。”玛丽说，试着学会迪克给过她的所有笑容中、其中一种──能让看见的人放下心来、感觉值得信赖的那种，“我不是为了毁掉你们的人生才穿越时空而来。或许事情会跟你预想的截然不同呢？”

迪克抿了抿唇，片刻后，缓缓将掌心覆盖在玛丽的手上。

“也许你的出道名会改成奇迹女孩。”他说。笑了起来。

既然玛丽说了要找布鲁斯谈，那她就是会。回到塔后她就到处找布鲁斯踪影，找不着索性在出入口蹲点。一度把刚从外边巡逻回来的灯侠、海少侠吓一跳。

“小美人鱼这是在等夜翼啊？”灯侠调侃到。

玛丽仰着脸，看了眼灯侠，答：“你不能别有深意的戏弄我。就算我满二十了也都不行。就不行。”

顿时哈尔愣了。一脸问号。

“我都听说了，你跟绿箭还有好些人的好些事迹。”玛丽一脸严肃，是真的严肃，“所以，不，我不喜欢。不，你们不是我的理想型。我们不要浪费时间破坏团队气氛，正常交流好好当队友。”

一旁见证全程的海少侠，喷笑。

“以及，水少侠。”玛丽话锋一转，“夜翼说要找我们讨论组小分队的事。就我们三个。鉴于我的能力跟你的能力似乎是能做配搭。”

海少侠笑得停不下来，一时半刻间无法响应玛丽的正经话题。

哈尔抹了把脸又拿手扒头发，仰天深呼吸。

“我想知道你究竟都听谁说了些什么。”哈尔盯着玛丽问，几乎是瞪了，“啥呢，我们联盟里有这么多八卦的人？！”

玛丽直盯回去。心想：对啊，就是有。不过，“大半是我连网的时候学习到的。”她解释。“最近红罗宾在教我这个，如何靠我的脑子直接连网。”练习目标自然是，红罗宾提供的练习机台，机台内有些什么信息这就……全凭蒂姆个人恶趣味啰。

哈尔咬牙切齿地走了。海少侠好不容易能止住笑、打直腰。

“虽然我想你跟很多人都被蒂姆整了。”海少侠说，“不过呢，多点防范心，这是好事。假设我有你这样的妹妹、我也会让她千万远离联盟里的某些人，只是为了她别心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