玛丽无比震惊。

布鲁斯.韦恩这莫不是人设崩了！

实际上没有。崩的是蝙蝠侠不是布鲁斯.韦恩。这两个身份是同一个人却不是同一个人，要形容的话恐怕只有人格分裂能描述。

往正面想，出于尚不能完全判定的原因，蝙蝠侠基本许可玛丽这个人在他眼皮子底下蹦蹦跳，出点状况都在这个许可范围内。往反面想，哦，玛丽不往反面想。

总结就是她继续被拖婴给迪克。布鲁斯的折衷安排是，让玛丽进少年正义联盟实习。少年正义联盟，顾名思义，就是正义联盟的未成年版，并所有成员从操控能力到情绪掌握都不够稳定。肉眼可见，迪克是这群未成年的保姆。

“我早该想到。”玛丽悠悠观察着披着普通人马甲的迪克，回想之前得知自己被指派给对方监护时的心情，“你在这方面是专业的。”

他们在咖啡厅。纽约，不是第五大道。曼哈顿又不是只有精品街能逛，有几座教堂从建筑学的角度来看、也是值得花些时间细品。更不提纽约五大博物馆，其中被多部电影取景拍摄的大都会博物馆据说是旅客必去。

最主要是，前阵子他们才在第五大道出大事……今天迪克问玛丽要在哪边用餐时，玛丽毫不犹豫就把这条街给排除掉。

“啊哈。”迪克抽了抽嘴角，笑容介于无奈跟自信之间。“你还没见识过更难搞定的那两个。我是说，你瞧，b像是会带孩子的样子？他更像是拿着奶瓶也能把孩子吓哭的那种。出现在全哥谭所有幼童的睡前故事中──再不睡就来抓你啦──”

玛丽没有被逗乐。她的注意力早在迪克说第二句话的时候，就走神到迪克背后、那辆开过去又倒车回来的火红色全球限量顶级跑车上。他们选在咖啡厅的户外座，那台跑车停靠的位置距离他们就几步路。

“那个配色，”玛丽若有所思，“格兰芬多？”其实她是想说，这个配色，钢铁侠？

迪克停下，扭头去看他背后的跑车。金色配红色，确实格兰芬多。

“出现得真快。”迪克抖了抖眉毛。

玛丽瞥了眼迪克。显然迪克料到托尼会找上门，这搞不好才是他们选户外座的真正原因，不是为了晒太阳看风景。

然后，跑车摇下车窗，托尼.斯塔克隔着副驾驶座，侧着头远远和他们打招呼。

“嗨格雷森警探。”托尼扬声，一手撑起脸，脸上的墨镜颜色浮夸，招呼的方式悠闲且欠揍，“介意我加入你和你新女友的下午茶约会不？肯定不介意的对吧。”

迪克看上去是头痛了至少一秒。就这一刻，玛丽感觉到什么叫做被乐到了。

“我看看我能不能让这附近的道路监控都别注意我们。”玛丽安慰迪克。她尝试着在脑内连上附近的监控系统，就照着这几天、在正联塔里、红罗宾教她的经典黑客方式。“成功。”

“你能也让别人先别注意到我们吗。”迪克压低音量问玛丽。“托尼就爱高调，可我不想。”

“这不困难。”玛丽耸肩。立刻用上同样是这几天、红罗宾蒂姆教她的基本招数──爆料这种事，先抢先赢。转移大众注意力最好的方法之一，就是让他们去忙别的。像是网络上突然多了什么假消息，类似下班地铁不知何故将耽延三分钟。

然后附近一大堆盯着手机的人就都美国粗口，匆匆喊了车结账离开。

就这过程，托尼下车走过来了。他似乎有些讶异没人注意到他，就，以他托尼.斯塔克的身份？出现在路边咖啡听户外座，居然没人来捕捉野生的、新鲜的钢铁侠。

托尼一秒眼神锁定玛丽。

“你做了什么？”托尼问。语气满怀好奇。

玛丽乍看是在放空，实际上是在确保所有情况都不会严重到引发喧然大波。听见托尼问她，玛丽才停下运作，抬头去看这位曾经好像就是她生命重心的男人──直到所有事情都以反现实的方式来操作。

“玛丽.卢。你好。”玛丽朝托尼伸手，留在座位上，除了手和微微抬头，其他动都不动。这套自我介绍的方式，八成是跟神奇女侠学来的。她觉得神奇女侠是个值得参照的摹本，从各方面来说。

托尼似乎挑了眉。他拿掉墨镜，完整露出墨镜下那张年轻、俊俏甚至是俊美，五官精致迷人以至于令人想用生巧克力一类食物来比喻的面孔──可可是他的双眸，糖是他的唇，鲜奶油是他软嫩的皮肤，香草籽是他散发出来的诱人气息。

托尼盯着玛丽一秒，勾起嘴角，似笑非笑。

“你好，美丽的年轻女士。”托尼说着，弯腰俯首、捞起玛丽的手，在手背上轻轻一啄。

一旁的迪克面无表情。

“我以为你以为玛丽是我女朋友。”迪克说。语气极其平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