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人的谈话就此中断。
彼方和杭奈在炭治郎的帮助下先所有人一步前往了兄长修养的房间,除了设备滴滴答答的声音外,就只剩下医生的叹气,他看着两位夫人,离开床前,露出年迈的老人安静沉睡的脸庞:“时间不多了,杭奈夫人,彼方夫人。请不要过分悲伤,家里的小辈,还有老爷他,肯定不愿意见到这一幕。”
“我们知道这一天会来的。”彼方和杭奈一边说,一边让炭治郎将她们放在床头,二人坐在床边上,将耳朵冲向了的兄长。炭治郎无意探究主公的话,主动后退一步,也为接下来源源不断涌入的产屋敷家人让开了路。
看到两位老夫人的举动,来人也全部安静下来,只有泪水从眼眶中落下,而当床头的心电监护仪上那一条还略略有些波动的线条彻底平直,夫人们也挺起腰板,刺耳的警告回荡在屋内时,才有人终于忍不住痛哭起来。
“不要哭泣。”
彼方和杭奈,一人为辉利哉整理衣服,一人将他有些偏移的身体摆正,她们如同往日帮着身体渐渐不好的兄长整理衣服时一般做完了这一切。
炭治郎走到她们身边,扶着她们从床上坐到椅子上。
“兄长常常和你们说过吧,不要惧怕生老病死。这不过是生命必然的经过,即使是他,也绝不会例外。况且,比起我们的父亲,我们不曾见过面的祖父,兄长的生命已经足够漫长了和有意义了。”
彼方一边说着,一边握住了身边炭治郎的手。
“我们还有很多事情要做,请各自去准备吧。”
杭奈让悲伤的众人散去,炭治郎也准备将她们送回自己的房间中,却被姐妹二人拒绝。她们一同看向炭治郎:“请不要为这段话,而让你身为人类的心哭泣。”
他觉得自己呼吸,就要在彼方和杭奈的温柔中停止了。一颗人类的心,这对于现在的自己来说,是不可思议的形容。半响,灶门炭治郎开口:“我知道了。”他退到门口:“我会在门外等候,请二位保重身体。”
离开房间后,产屋敷的下一任当家,也是辉利哉的幼子就站在门外。他忧心忡忡的看着屋内,也忧心忡忡的看着灶门炭治郎。
良久,当屋内隐约的哭泣声渐渐停下,他才对着炭治郎躬身,一句话不曾多说,便缓缓离去。
产屋敷当家的老爷,产屋敷辉利哉去世的消息,一瞬间传向了所有和其有关的人耳中。
产屋敷自百年前大正时期开始活跃,他们建立了警察学校和剑道场,成立药物研究中心和慈善基金会,在百年的时光内不知道帮助了多少人。他们的学校为各地输送着优秀的人才,研究的药物拯救了病人的性命,慈善基金会为灾难后一无所有的人、患病却无条件医治的人、年迈但居无定所的人,凡是需要帮助的人,皆为他们提供竭尽所能的帮助。
无数人想要来瞻仰产屋敷的遗体,然而彼方和杭奈决定不举办任何追悼会,告别仪式也只会在产屋敷家中举办,也只会邀请一些和产屋敷相熟的人。
这些人中,既有警察学校毕业的优秀学生,也有在剑道场学习多年人,还有被产屋敷拯救,之后一直留在产屋敷旗下研究所和慈善团内,继续努力生活的人。
灶门炭治郎是必然会出席的那一位。
今日太阳落山后,山本愈史郎随他一同前往。
“真稀奇,我还以为你根本不会来这里呢。”
山本愈史郎穿着大正时期特有的大半,在参加葬礼的人群中非常显眼。他望着周围,嗤笑一声:“真是,我还以为他还能再活个十来年呢,毕竟上一次见到,虽然头上只剩下三根头发,却还精神的接受了电视节目的采访不是吗?”
“愈史郎你啊,真的只有在面对珠世小姐的时候,才会说出好话来呢。”
“你不要给我提起珠世大人!”
一听到灶门炭治郎提起他最心爱的人时,山本愈史郎就控制不住拳头,想要再一次给他来上百八十个过肩摔!
当初被鬼舞辻无惨注入鲜血后,灶门炭治郎一度失去了理智,却在妹妹的呼唤下成功清醒,就如同他的声音唤醒了鬼化的妹妹祢豆子一样。而且,他不单单自在很短的时间内就就恢复了神智,甚至很快就不再惧怕太阳光,成为了鬼舞辻无惨梦寐以求也要成为的鬼。
或许正因为如此,让鬼重新化作人类的药水,对灶门炭治郎来说,没有起效。
“要不是药对你毫无效果,我怎么可能会一直留在这里!还要费尽心思去帮你完善药剂——可恶!我根本没有珠世大人那样的天赋!”山本愈史郎咬着牙,纵然相处了百年,他还是没法对灶门炭治郎友善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