杨家门庭大气庄重,肃穆安详。
左家大相径庭,一眼便觉珠光华宝,贵气富丽。但与杨家一样的是,高墙上皆是阵法护阵,若要硬闯,真比登天还难。
花戏雪挑了筐菜蹲在门口,我和小媛在另一旁的摊点上捏糕点。
左家门前跟杨家一样很多人走动,隔上一个时辰我们便走动一番,加上和旁人闲扯,一日下来,我们大致摸清了左家近况和几个后门的分布。
时近暮色,我们挑着担子去到满是行脚走夫的客栈里,换了行头出来又回去清箫楼。
站了一天,腰早就酸了,吃完饭洗完澡,我穿着中衣趴在软榻上,小媛抬手给我揉着。
房门被拍响,我叫道:“进来。”
花戏雪披着单薄外衫,长发微湿,直垂至地,带着淡淡的花香迈入:“玉弓来了。”
“进去!”
一个体型微胖的中年妇人被踢了进来。
“小姐。”一脸络腮胡,男装打扮的玉弓随后进来,指着那妇人,“这是个牙婆子,有名的很!”
妇人跪坐在地,小心抬头朝我看来。
“给我老实点!”玉弓斥道。
妇人忙低头。
我抱着软枕趴着:“不是要你别来吗。”
“小姐放心,我甩开那些人以后又绕了好多遍,真的没人跟着我。我料到小姐今天会很累,所以干脆就把她抓来了,省得你晚上自己去找她。”
我看向那中年妇人。
玉弓冷哼:“就是她,左家三爷有个癖好,那些小儿都是她找去的!”
“大,大小姐,你的事我知道了……”妇人忙道,“我可以帮你,你放我一条活路,我以后不干这个了,真不干了!你就把解药给我吧!”
玉弓冲我微微轩眉。
我了然,道:“抬起头,认清我的脸。”
她怯怯的看了玉弓一眼,再朝我望来,目光在我脸上转来转去。
忽的一顿,瞅到了一旁的花戏雪,眼睛都亮了。
花戏雪怒瞪,清亮的声音低喝道:“找死么!”
她忙缩回去。
“还有她的。”我看向小媛。
她朝小媛望去,小媛不悦的撇嘴。
“认清了吗?”我问。
她连连点头:“认,认清了。”
“明日该说的可不要错了。”
“是,是。”
“回去准备吧,事成之后我会给你解药的。”我看向玉弓,“你也回去吧,路上小心点。”
“是。”她上前一步拽住妇人的衣裳:“起来!”
花戏雪冷冷看着她们离开,侧头对我道:“你早点休息,有事喊我。”
我一笑:“生什么气,那牙婆看过多少美男了,看到你却还失了态,说明你比美男还美男啊。”
他白了我一眼,转身离开,房门被关上。
小媛低声道:“小姐,真的要给这恶妇解药吗?”
我起身朝四足矮床走去,阴险的说道:“你忘了我们去左府做什么了?”
“没忘啊,对付蔡诗诗。”
我嘿嘿笑道:“是啊,那对付完之后呢?我们拍拍屁股跑了,你说左府找谁算账?”
“嗯……咦,那这恶妇想不到吗?她怎么也敢带我们去?”
我随口道:“死在几日后总比死在眼下好,也可能唐芊和玉弓骗她说我们仰慕左家谁谁这才想着进去吧,管他的,反正她肯带就行了,而且她也会跑路吧。”
小媛掩唇笑道:“那小姐你快睡吧。”
隔日下起微雨,牙婆早早的来了,我和小媛穿好粗布素衣,在她的带领下去了左家。
后门比我的店门都大,几个菜农正在那装送瓜果蔬菜。
牙婆找到一个婆子,在她耳边嘀咕了几句,塞了几个铜板。
婆子转身离开,没多久,领了四个仆妇出来。
年龄跟牙婆不相上下,很神气的模样,上下打量着我们。
走到我们近前后,牙婆忙从怀里摸出沓户籍恭敬递去,一个仆妇冷眼翻了翻,道:“你倒是厉害,周家这几个侄女都弄得到手。”
“那这钱……”
那仆妇和另一个仆妇对视了眼,另一个仆妇转过身去:“走吧。”
牙婆偷偷朝我们望来,讨好的笑了笑,跟了上去。
手里拿着户籍的仆妇对其余两个仆妇使了个眼神,她们立即上来搜我和小媛的身。
手劲很大,我皱眉忍着,她们粗略搜了一遍,那仆妇朝另一边走去:“老实点,自己跟来。”
时近中元,已是夏末初秋,府中绿意不减,亭台楼阁相望,清潭幽水临石,清风逸兴,丝竹入耳,满目峥嵘。
走了许久,日头渐高,我们入了一座府园,大门气派宽敞,园中房舍连排,青瓦翠楹,四面出廊。
不少人好奇望来,那仆妇领着我们绕过空地,沿曲径走到后院杂房,将我们交给了一个中年男人。
两人嘀咕了一阵,男人朝我们看来,转头叫来另一个仆妇:“这是常叔要的人,先带下去教教,等常叔回来。”
“是。”
“可看好了。”男人压低声音,“别让老爷和少爷们知道。”
仆妇望了我们一眼:“是。”
我们被带去左府的浣衣房,很大的院子,有两口水井,全是仆妇们握着洗衣木敲敲打打的声音,一旁竹竿上晒着不少刚挂上的衣物。
领着我们的仆妇姓潘,回头睨着我们:“没做过这种活吧?”
小媛摇头,怯怯道:“没有。”
“去吧,好好练练,洗坏了一件,这几天的饭就别想吃了。”
“是。”小媛朝我看来,“小姐,我们去那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