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路,妙云和佳言两位姑娘在萧睿面前将曹琪婷完全竖立成了一个心胸狭隘的恶妇形象,但萧睿愣是没有表现出一丝一毫对曹琪婷的不满,仍是与众人打闹,谈笑风生,跟先前无异。
萧睿虽说有些玩世不恭,但他绝对有一颗路见不平,拔刀偷袭的赤诚侠义之心,看不过去的事他都会管上一管,但他对曹琪婷就是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这夜烛司来找我时又一脸八卦的分析道:“萧睿这种人,看上去嘻嘻哈哈,没个正经,其实他心里什么都清楚。”顿了顿,道,“上次徐官城那事,那清容被他说得挺惨,可见他虽有怜香惜玉之心,但更有爱憎分明之态。这次他不揭穿这两个女人可能觉得她们手艺确实不错,毕竟民以食为天嘛。”
我听着怪怪的,她话锋一转:“可照他们这速度,他们得忙多久啊,你得等到什么时候才能来救我?要不你就别管他们了。”
我也正懊恼这事呢。
烛司道:“你放心不下他们是因为不信任那几个随从吧。”
我点头。
她又道:“你提前给他们赶走了蛇虫鼠蚁和飞禽走兽,这几个随从没了用武之地,你明天还是不要管了,任他们自生自灭,我们好探一探他们的虚实。”
其实除了不信任他们的本事,我更不信任他们的身份,但眼下实在没办法可以去调查清楚,不过探一探虚实确实有必要,我嗯了声,决定明天不管了。
第二天我睡了一个懒觉,醒来整个人冻僵成一团,费了许多劲才爬起。
找到他们后,一群人正在找山,要采乘鹤。
乘鹤长在崖上,当初我为了采它而吃尽苦头,他们寻了好久,终于找到一个不算多深的峭壁。但因在南山上,周围全是浮云,容易遮碍视线,难度仍不小。
他们在崖下讨论一番,因着山上容易下山难,一行人决定直接爬到顶,再从东北下山。
萧睿让胡天明和另一个男子送妙云和曹琪婷走山路去山顶,曹琪婷不想走,道:“山崖尚浅,算不得什么。”
妙云忙道:“我练过功夫,身手很好,大腿上这点小伤不碍事。”
胡天明和周薪顿时朝她屁股望去:“大腿?”
她侧了侧身,有些尴尬:“真的没事。”
萧睿看向曹琪婷:“你办事谨慎心细,帮忙照顾下她吧。”
曹琪婷正蹲在地上,将木箱里的护膝系上,淡淡道:“何劳你多说?”
男人打头阵,女人紧跟其后,我躲在云深树木里仰头望着,直到他们消失在视线里后,我才慢悠悠的朝另一旁山路走去。
走到一半,忽的听到一声尖叫,我忙回身,紧跟着便听到所有人的叫声,以及萧睿的大喝:“阿婷!你在干什么!”
妙云纤瘦的身子从云雾中掉下,掉到一半后,她身手敏捷的抓住了长草,扶着崖壁如蜻蜓点水般借力缓冲落势,最后摔落在地。
细节处理的实而不华,加之上面青松倒挂,浮云倚壁,恐怕在其他人的视线里,她就如脱线偶人,直坠崖底。
但不论如何,她确实受了内伤,一口鲜艳浓血呕了出来。
难怪佳言脾气不好,却老爱拍她马屁,这姑娘在自己身上一向下得去手,对别人狠,对自己更狠。
萧睿他们急急赶了下来,佳言抱住奄奄一息的妙云,曹琪婷脸色惨白的上前,萧睿冷着脸将她挡下:“你别过来。”
佳言委屈哭诉:“曹姑娘,妙云几次踩到你的手并非有意,她身上有伤啊,我知道我们命薄福浅,几句歉言抵不上多大用处,可是这一路我们尽心尽力服侍你也是有目共睹的啊,你就算大动肝火,也不能真的将她推下来啊!”
萧睿看了方笑豪一眼,回身去看妙云。
方笑豪朝曹琪婷走去:“阿婷,给我看看你的手。”
曹琪婷避了下,双眉紧蹙,顿了顿,忽的俯身去检查妙云的腿,萧睿先一步抓住她的手腕,双眸一沉:“还嫌不够?”
曹琪婷挑眉:“嫌什么不够?”她看向妙云,“你们不必处心积虑了,我若真要害你们,凭我的手段我不会让自己处于这种风口浪尖。”
被萧睿握着的右手整个肿了,乌青通红,指骨上结了不少血块,这得踩的多狠。
萧睿深吸了口气,道:“很痛吧。”
曹琪婷挣开他:“我自己有药。”
“是啊,”胡天明嗤笑,“你当然有手段了,曹母猴最大的毛病就是冲动莽撞好生气,这一点你们父女可真不一样。”
曹琪婷脸色更白了。
胡天明继续道:“他那懦弱的性子怎么会生出你这样心计深重的女人来,是不是你娘给他戴了绿帽啊?”
方笑豪怒声喝道:“五弟!”
帮忙检查妙云伤势的周薪不掩嘲笑:“就是。”
曹琪婷冷笑:“那你们呢?”她看向萧睿,“我没记错的话,萧大人秉性正直忠勇,他儿子却是个混迹市井的下流浪子。胡家世代为商,奸诈欺客的事屡见不鲜,胡商主老奸巨猾,生性隐忍贪婪吝啬。他的儿子呢,一紧张便大呼小叫,花钱挥霍无度,成日跟一群狐朋狗友瞎混,哪点像他的父亲了?”
胡天明大怒,冲上去:“你说什么!”
方笑豪死死拦着他:“阿婷,你点到为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