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翁虽伛偻驼背,老态龙钟,但可以见得,他绝非寻常老人,六七个成年男子丝毫不是他的对手。
我尚未来得及看清是怎么一回事,便见到紧跟着萧睿的绯衣公子被他锁住了喉咙,好在其余人分散极快,拽手拽胳膊掰手掌,萧睿甚至跳到他背上,反手戳他鼻孔往后仰。
孙哲光松开我冲了过去,我回头望向那些灯笼,越发觉得眼熟,似有什么东西要呼之欲出。
但这老翁在混战中竟还有心思留意我,怒喝:“贱女子!给我站住!”
我微微皱眉,萧睿大喝:“这些灯笼一定有蹊跷!孔庆成,快把那些灯笼都拆了!”
“好!”
“住手!”老翁一脚踢开死抱住他右腿的绿衫公子,又挣开另一人。
孔庆成此时已将一盏灯台摔翻,灯纸刹那燃起,即刻烧尽,化为寒烟,腾升不见。
老翁大怒:“我杀了你们!”
萧睿叫道:“快!”
我跑过去将最近的那盏灯台推倒,孔庆成也在推着,洞中光线一时暗下大半。
“住手!!”
老翁暴喝,声音大得惊人,岩壁筛筛掉下许多石块,老翁猛然一震,像抖面粉一般甩开了那些公子哥,冲孔庆成奔去。
孔庆成一惊,慌忙逃走,却被老翁先堵住了去路,绯衣公子和萧睿匆忙赶去。
老翁抓住孔庆成的发冠,将他的脑袋朝崖壁猛的撞去,那绯衣公子猛然跃起撞在老翁背上,连带着孔庆成一起摔在地上。
也在同时,布料撕碎的声音清晰响起,萧睿动作不及绯衣公子快,在他们摔倒在地时,他只来得及抱住老翁的腿。
我们齐齐望向老翁,劣质的葛布长裤被萧睿一把拽下,连带最里面的一截灰色里裤,白花花的松弛皮肉耷拉在大腿上,布满老年斑,还有上面的屁股……
老翁回过身,方笑豪一手遮住我的眼睛:“非礼勿视!”
我拉开他的手,老翁已将裤子拽了回去。
所有人都目瞪口呆,愣愣的望着他,不知是谁,小声嘀咕了一句:“居然是个太监……”
萧睿趴在地上,清俊脸上血色全无,他咽了口唾沫,仰着头,眨巴两下眼睛,睫毛纤长的黑眸里满是无辜。
甬道的风轻轻吹来,极弱极弱,但因迂回拐弯,似女人在低声呜咽。
萧睿低低道:“前,前辈,我不知道你是……”顿了顿,“你割的时候疼不疼?”
众人:“……”
“我杀了你!”老翁盛然大怒,伸手去捉萧睿,孔庆成和孙哲光扑上去拦他,老翁一把掐住了孙哲光的脖子,扬手扔向了油锅。
我瞪大眼睛:“住手!”
“阿光!”
“少爷!”
……
“啊!!!”
滚油四溅,凄厉的惨叫震破头皮,孙哲光跌撞着爬出,后背皮肉模糊,触目惊心,衣衫黏在外面,被表皮下咕噜咕噜翻滚的血泡顶起。
我和几个男子急忙跑过去,我捋起衣袖用手和胳膊替他降温,连我的手也被烫出血泡,他痛的将手边一具尸体的皮肉抓烂,嚎啕大哭:“大哥!二哥!我好痛啊!”
与此同时,老翁的手锁住了孔庆成的咽喉,萧睿双目通红的扑上去:“我跟你拼了!”
又有数人朝老翁扑去,场面一团混乱,我们扶着孙哲光后退到岩壁前,血淋淋的皮肉和衣衫模糊在了一块。
我再替他降温,直接便触到了他的血肉,他叫声更惨,我不敢再碰了。
孙哲光大哭,方笑豪紧紧抱着他,半身是血。
我抬头望了圈,朝油锅跑去,想抽掉下面的薪火。
“住手!你这个贱人!”
老翁暴然大喝,足尖挑起一根木柴,扬手冲我挥来,萧睿厉喝:“当心!”
我躲闪不及,被瞬间刺穿肩胛。
我跌摔在身后的尸骨上,鲜血淌得极快,将衣衫浸染。
我忍痛拔出木柴,爬起来将油锅下的木头全部抽光,转身去打翻其它灯台。
“贱人!我杀了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