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件事情是那日我和夏月河对峙时,她亲口说的,不会有假。”
我抿唇,说不出话了,心口乱乱的。
“初九,这件事很蹊跷,夏月河在宣城遇见我那会儿是误打误撞,但她后来却知道了我跟你在一起,甚至连卫哥哥是个傻子她都知道,肯定有个熟识我们的人说出去的。”
我点点头,看向水面。
原来,想要杀我的不是什么人,而是整个宣城,乃至整个天下?
手被夏月楼轻轻握住:“初九,奶娘还在匡城,我一定要回去,你和卫哥哥他们明日早些离开吧。”
心绪茫乱,我伸手去拿脏碗,不慎将木勺撞入了水里,忙倾身去捡,它却被湍急的溪水冲了出去。
“我去捡。”我站起身,光脚淌着溪水朝下流走去。
深山夜凉,溪水清浅,潺潺没过小腿,刺骨的冰寒直钻心头。
木勺被水中大石挡住,我俯身捡起,在石上坐下。
鬓发凌乱垂在耳边,随晚风拂动,我仰起头,静静看着夜空。
说不出心中是什么感觉,分明沉重,却又觉得莫名轻松,分明压抑,却又像山遥水阔般豁然开朗。
似乎知道怎么做才是对的,可是又在害怕。
也许,这也不是坏事,对我而言是个彻底的解脱?
眼眶不知不觉红了,静坐良久,我深深呼吸,从水中站起,朝来路回去。
风声很大,似呜咽,似低吟,我渐渐停下脚步,一股无从说起的惧意渐次漫上心头。
看清婆娑树影下搁浅的那些黑影是我们的木碗后,我松了口气。
“田初九!”一个陌生男音蓦然喝响。
我仰起头。
斜坡上,数个高大男子与树影交错,为首的那个比卫真还要健壮魁梧,正居高临下的望着我。
两个男子以刀架着夏月楼,她的嘴巴被死死捂住,低低呜咽着看着我。
我心下一沉,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