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一早,陈升就派人送了卫真的衣物过来,我和春曼将这些东西收拾妥帖,整理放好。
杨修夷下手真重,卫真到了申午才醒来,醒来第一件事就是摸着肚皮哭着喊饿。
春曼给他做了许多好吃的,吃完后他攀着井壁又开始琢磨起水中的倒影。
我托腮坐在石桌旁陪着他,陷入思绪。
十岁时我也曾对一些花草景物执迷许久,师父说我甚至可以不声不吭的在角落里蹲上一整天。
其实我早不记得当时是何种心境,毕竟那段年月仿若上辈子那么久了,我心里着实对师父和师尊很是感激,他们为开窍我的心智,花费的苦心之大绝非我能想象。
倘若没有遇上他们,我现在会是谁,又身在何处呢?
怅然半日,我让春曼和湘竹看好卫真,一要防他掉进去,二要防他吐口水,然后我带着纸笔离开。
我的巫器药材所剩不多,需要去暗室列个清单重新购置。
未想我一转身,卫真便大哭着扑过来抱住我:“娘亲要去哪里,带上真儿啊!”
我受了一惊,掰着他的手:“放开啊!”
春曼和湘竹忙跑上来:“卫真!”“你不要命了!”
她们的力气对他而言根本无济于事。
卫真紧紧搂着我,撒娇哭喊:“娘!”
他力气太大,勒的我快透不过气。
瞅到井边的水桶,我看向春曼,伸手指了指。
春曼看去,说道:“这不好吧……”
“快呀!”
春曼转身打了桶水,提起来后看过来,而后朝我们用力泼来。
冰凉刺骨的地下泉水将我们俩淋了个通透。
卫真终于松开我,魁梧高大的身子在院子里蹦蹦跳跳,拍手欣喜道:“下雨啦!下雨啦!娘亲可以不用出门了!”
“……”
我擦着脸上的水,看着他这么个样子,心里面又气又无奈。
…………
卫真心智虽小,智力却还在,不出两天他已经可以将二一添作五里的成员们对上名字和长相了,唯独我和杨修夷,他非要喊娘叫爹。
他似乎有逢人就喊爹娘的毛病,我和杨修夷的运气背就背在我们是他在二一添作五里瞧见的第一对男女。
但我着实想不通,为什么他对春曼的“二娘”都可以改口,对我这个“娘”却犯了牛劲。
也因为这个,我现在几乎不能走出他的视线范围,不然必会惹来一顿惊天哭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