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雪儿带着玉竹前脚一走,那腹痛的钱麽麽便神色正常的从净房出来,直接往长青堂的偏厅去。长青堂的下人们只当钱麽麽又领了什么吩咐来找自家二夫人所以才去而复返,便一路畅通无阻的到了偏厅门口。
因马上要到晚膳时间,雪儿被支走了之后,张氏身边只留了金樱伺候,门外则只有一个小丫头看守,一个十几岁的小丫头,哪里是四十来岁的钱麽麽的对手,话都没说完就被钱麽麽轻而易举的就推开了偏厅的大门。
钱麽麽见到这一幕,想起之前小姐的话,心里还有什么不明白的,转念又想起自家夫人对下人们向来不薄,心中为夫人不平起来,话中不免带了刺道:“哎哟,我这是惊扰王麽麽给二夫人表忠心了吗?您这是要偷偷的和二夫人禀告什么?”
钱麽麽耳尖,她听到了王麽麽那句未尽的话。
王麽麽见到自己的老搭档,震惊之余一时尴尬不已,赶忙起身道:“你跟踪我?”说完这句话等钱麽麽反应的王麽麽脑筋急转,想着应对的办法。
钱麽麽心想,王麽麽怎的这样糊涂,这时候了竟然还在关注自己是不是跟踪她,冷笑一声道:“想必是二夫人更得你的敬重,我便不打扰了。”说完便要走。
张氏却不容钱麽麽就这样走了,王麽麽跟着她放印子钱的事□□小,要是被赵氏误会自己买通她的下人,事就大了,毕竟现在还有求与赵氏,她让金樱拉住要走的钱麽麽道:“麽麽且慢,事情不是你想的这样,王麽麽只是跟着我放印子而已,可千万别让长嫂误会了。”
张氏心想幸好自己还没有要王麽麽做什么事情,不然被钱麽麽这一桶,自己和赵氏之间,只怕要有嫌隙了!
钱麽麽定了定身形道:“二夫人莫要挂怀,今日所见,老奴会如实禀告夫人,夫人自有定夺。”说罢便甩了袖子,头也不回的走了!
钱麽麽在长青堂门口碰到了玉竹和雪儿,招呼一声也不多做解释,便带着玉竹回了静逸堂,留下莫名其妙的雪儿带着请来的大夫在春风中凌乱。
翌日,李俯上下都知道了一件事,永城候夫人身边的老人王麽麽被调派到李俯花坊里伺候花草去了,从一等管事麽麽直接变成了三等婆子。
而紫萍却因为赵氏查出了王麽麽背地里和张氏偷偷放印子钱的事情而受了牵连,被调离了李熹微身边,只管了李熹微房里的针线事宜,不再让其近身伺候!紫萍一走,李熹微身边就只有玉竹一个丫头了,因此白英被提前派到了李熹微身边。
第二日傍晚,李熹微在静逸堂等赵氏和李正德用晚膳。
自从李熹微前日在梦里问了紫萍关于的李复的事情,且紫萍做了回答之后,李熹微的心情一直久久不能平静。
李熹微还想着等再次入睡做梦的时候,再问一问那紫萍关于李复的事情,可惜那次之后她再也没有办法能与前世的紫萍对话了。
那真的只是一个梦中梦,也许是自己日有所思夜有所梦。
因此想要在梦里套到紫萍为什么会被方格用李复的性命威胁的真相也变得可笑起来,只好另辟蹊径,不知道能不能试探一下父亲,从父亲口中得知一二,也许李复会求父亲帮忙。
李正德不管政务如何繁忙,总是会抽时间陪自己的妻女用晚膳,把自己的时间安排得合理有度。
饭间,李熹微状若无意的问道:“父亲,李伯在我们家很多年了吗?我听下人们说李管家他们原来不姓李!”
李正德不知道李熹微的真正用意,还只当是小孩子听了下人们的舌根好奇便回到:“嗯,为父小的时候,李管家就在我身边了,原来姓任,因办事得力,被赐了姓,族中子可得李家庇护。”话里行间透露出用人之道。
李熹微点点头道:“难怪李复总是对父亲推崇备至,咦,说起来有两天没在府里见到李复的身影了!”
说完,李熹微仔细的看着父亲的神色,如果李复果然求了父亲的话,父亲的神色间至少能看出一点来。
可惜李正德的神色丝毫没有变化,听闻李熹微的言语,还以为是李复哪里惹到李熹微了,笑了下说道:“他昨日告假了,可是他哪里得罪你了?你告诉父亲,父亲帮你出气!”
李熹微哭笑不得,父亲竟然以为自己是来告李复的状的,便说道:“李复很有意思,只是听下人说起李伯才突然想起好像有几天没见到了!”李熹微不死心,依旧反复提起李复。
赵氏这时候出声道:“他又不是在内院当值,就算他当值你也见不到他几回吧!”
李熹微依然看不出李正德的神色有任何变化,只好道:“我前两天还在前院与后院相接的那个亭子拐角处看到他了。”
李正德夹了一筷子菜放到李熹微碗里说道:“食不言寝不语,在那看到也很正常,快吃饭!”李正德心想,那里有个净房,在那看到李复有什么稀奇,又不是在内院看到。
李熹微到此只好鸣金收场,看来要么是李复没有求父亲,要么是父亲久居官场,不动声色这一招已经练得出神入化了。
这几天,李熹微特别关注紫萍和李复,她一直让玉竹悄悄关注着紫萍,发现紫萍被调离了李熹微身边之后,倒也没有太多的愁眉苦脸,特别是这几日神色间反而带着一些欣喜。
而李复则照常在李俯跟着李正德进进出出,李熹微终于确定,李复确实是把这件事解决了。
可惜具体是怎么解决的,李熹微无从得知。
没有头绪的李熹微,只好把李复一事暂时放一边又重新忙起她所画的图纸一事来。她知道时间紧迫,动作必须越快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