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比妹妹差那么远,还是算了,你不喜欢也不认真,以后不必跟着教书先生学了。”妇人满脸不耐,挥手不想见她。
苏琅一看她这模样,联想到这个太守府的情况,顿时就猜到了几分,他没再追问,而是继续说道:“那么,姑娘都认识那些字,能否请你想起来的都一一写下?”
这听起来就是个枯燥无意思的工作,而且回想过去所有学会的,这谁能有耐心?
可是玉荇并未表露出任何不满,她继续低着头,开始沿着宣纸的右侧之首,开始一字一字写下去。
屋里一时寂静,岁月静好。
苏琅离开了里屋不打扰她,来到外间看向贺敏:“去让咱们手底下铺子的裁缝过来一趟,带上现如今最时兴的布料,最好是明日或后日。”
贺敏点头:“是,公子。您是要裁缝过来给玉姑娘量身,为她做些新衣裳吗?”
“是。”苏琅笑着回应,有些欣慰这丫头终于不像是以前,是绝对不理解他话里的意思的,更想不到是要为谁而吩咐。
贺敏眼神瞧了瞧里面,面容有些踌躇。
她不会违背主子的命令,却有些别处的担忧。
“怎么了?”苏琅主动问出,这丫头很少有犯难的时候。
有话就说,贺敏从不喜欢瞒着:“公子,玉荇姑娘毕竟是玉太守的女儿,我们这么做,算不算越俎代庖?”
其实是多管闲事了,对方又不是孤儿一个,有父有母,还有这么大的宅院居住,做这些说得不好听了也是种冒犯,像是谴责他们身为父母的不尽责。
来往行踪详细情况可以瞒着,但是对方穿出去的衣服不会作假,就是玉夫人再不注意,时间久了也总会察觉的。
毕竟他们底下铺子里的布料,和这府上夫人小姐的衣服料子,相差甚远,对方是远远不及的。
“那又如何?”苏琅的眉眼满是不在乎,他只是想到了以后,又吩咐了一句,“以后玉荇姑娘来到这边的时辰不会少,除了衣服,还有头饰玉簪,其他的你都想周到了,凡是女子需要的,都要提前具备齐全了。”
贺敏:“……”呆在这里时间久了,倒是忘记主子身份是谁了,更何况如今好转的形势,其实是不必太在意太守这一家的想法的,毕竟他们对玉荇姑娘又不好。
她自己就是女子,所以主子提到的这一点对她来说很简单,贺敏立刻应下,即刻下去准备了。
她也从不是质疑公子的自信,既然他都这么说了,那么日后那位玉荇姑娘出现在这里的情况就不会少。
窗外的天色渐渐暗下,几大张纸写满,玉荇将毛笔搁在砚台上,转动了下手腕。
坐在一旁观看的苏琅这时才放下茶盏,出声问道:“姑娘写完了?”
“没有,我其实还有许多认识的,纸张写满了。”玉荇急着回答,她不想让他认为自己真的大字不识一个,尽管她过去学的不好,可是她也有尽力,所以只想向他展示证明,其实她懂得的字也不少的。
过去的都已经不重要了,可是漠然情绪下的她,却十分在意眼前这个人对她的看法,尤其是他要求她必须写出时。
既然开始了展示,就不会敷衍。
“那就明天再写吧。”苏琅站起身,抬眼看了外面的天色,还是把准备留她吃晚饭的话咽了回去。
一个小姑娘,呆在他这里太久了也不合适,尤其还是临近夜晚,被人瞧见了也不好。
少年上前将纸张折起,轻轻放在一旁。
“姑娘夜深了,让贺敏送你回去可好?”苏琅看向她征求意见。
“那就多谢公子了。”玉荇还是没有拒绝他的提议。
虽然她一个人习武惯了,身上也有武艺,可是天沉下来的黑,还是令人有些害怕的,这和一个人武功是不是高没有关系,而是她天生有点怕这个。
贺敏成功送人过去又回来,看着里屋正在观摩着玉姑娘笔墨的主子,还是凑上前提了一句:“主子,我好像发现一个问题。”
“什么?”苏琅在认真看过玉荇的每一个字,脑中正在思索着今后对她的教导方向和方式。
“玉荇姑娘应该是不喜欢黑夜的,尤其是越黑了越不喜欢,不过如果周围有一盏灯光,她就会没事了。”
贺敏已经在主子的教导下越来越心细,虽然目前为止还不明白公子对于这位姑娘的心思想法,但是不妨碍她确认对方是她应该多加关注的人选。
苏琅看字的眼神停了一下,之后说道:“知道了,以后记住送她回去的时候多拿一盏灯,找自家开的铺子里面拿几盏上乘的灯给她送过去。”
“公子我记住了。”贺敏点点头,很是为自己发现了这一点而欣慰,还确认自己是有帮助公子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