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我还……我还以为……她和云宣……”青宁断断续续。

“假的。”叶倩转身，斩钉截铁地看着青宁，坚定地道，“一切都是假的。宫主，我阴差阳错地进宫，留下来的唯一目的，就是要好好地掩盖住她假孕这件事。”

听到这里，青宁恍然大悟，她终于明白，为什么宣帝让她相信她，为什么飘飘在她面前欲言又止……现在明白这一切又有什么用了，人已经没了，只剩下无穷无尽的懊恼、内疚和自责：为什么，我就没看到黑葵，如果我看到了，或许这一切就不会发生了。在北都，明明我就已经知道黑葵的药性了……

青宁想到这里，心里的痛犹如毒蛇在慢慢啃噬着她。

“叶姑娘。”宣帝的声音从后面响了起来。叶倩转身向宣帝行了礼。宣帝冷冷地道：“你出去吧。”

“是。”叶倩走到寝殿门口，还是忍不住，“皇上，草民不想柳贵妃死得那么冤枉，这些话，草民不知道皇上听到了多少，但确实是柳贵妃生前准备亲口告诉宫主的。她走了，草民作为她的发小，有责任将这些话转达给青宁宫主。”

“出去吧。”宣帝依然冷冷的。叶倩告礼退下后，宣帝来到青宁身边：“宁儿，够了。你曾经救了柳贵妃一命，而现在她用这条命报答你。你不欠她的。你们扯平了。”宣帝看着青宁如此难受，不想让她继续难过下去。

青宁听了这番话，心里很不是滋味：“我不杀伯仁，伯仁因我而死。而你还告诉我，我们互不相欠了。云宣，你何时变得如此冷漠？如果不是你，飘飘又何以会走到这样的田地。”

“宁儿，我宁愿你恨我，也不要你再折磨自己了。柳贵妃已经去了。你振作一点。”宣帝企图拉住青宁，没想到青宁一挣，触碰到了他的伤口，他闷哼一声，撑着桌子，闭着眼睛，自己消化那突如其来的疼痛。

“云宣，我不是故意的。”青宁赶紧扶着宣帝坐了下来。宣帝握住她的手：“明日，我们一起为柳贵妃送殡吧。”

“嗯。”青宁点了点头。

一转眼，柳贵妃出殡的日子到了。

按照贵妃出殡的惯例，后宫所有嫔妃和贵妃家眷都可以参与送殡，而能得皇上和神宫宫主送殡，更是天大的殊荣。

这一日，宣帝身着礼服，青宁也身着盛装，在云罗皇城上，看着给柳贵妃送殡的队伍，浩浩荡荡地开出城外，直奔皇陵。

远远地便可以见到，柳学士、柳夫人一边走一边以泪抹面，叶倩虽然没有流泪，但整个人笼罩在悲伤的氛围中，叶大夫陪在女儿身边，作为对死者的尊重。

无数人心目中，曾经那个青春阳光的少女，那个舞步轻盈的姑娘，那美妙的灵魂，就这样消失在了天地之间，消失在了茫茫人海……青宁在城楼上含泪相送，心中默念：“飘飘，走吧，去到一个没有尔虞我诈，没有病痛的地方，在那里，你可以尽情舞蹈，找到那个对的人。”

北都。

赵立和紫钰也得到了青宁托人送来的信：飘飘中毒，病逝于云罗皇宫，享年二十三岁。赵立看完信，将信纸揉碎捏扁，气愤难当：“皇上、我和飘飘从小一起长大，没想到，她居然遭此横祸……”

紫钰在一旁安慰道：“阿立，宁儿一定会给她报仇的，相信我……”

赵立拥抱着紫钰：“钰儿，还好你在。”他把紫钰越抱越紧，越抱越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