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惜了何月了,当时她一心处在愧悔当中,根本没注意她师傅的变化。
老者把手里提的药材放到桌子上,转身便走了,“我不是你师傅,你认错人了。”
何月抬起头,眼眶通红,“师傅,是徒儿不好,是徒儿的错,您要打,要骂都可以,求求您别不要我。”
“老朽这里的庙小,装不下你们,你们还是赶紧走吧!”语毕,老者摆摆手已经朝二楼走去了。
何月跪在地上,本想追上去,可她了解师傅的性子,他若是不想见一个人的时候,谁说都没用。
夏平安坐在窗户上,很淡定的看着,当察觉到何月那双哀怨的眸子朝她砍过来的时候,幽幽道:“你离家出走还把你师傅独自丢在这里那么多年,跪一跪也是应该的。”言下之意是既然你师傅没让你起来,你便跪着吧!
何月叹口气,道:“我哪里是怕跪,只要师傅能消气,让我跪多久,我都愿意。”
闻言,夏平安欣慰的点点头,“那便好。”
就这样,何月当真在这里跪了一夜。
第二天一早,老者从二楼下来,看到她们还在,什么话都没说就去忙自己的了,期间还悄悄的看了看何月的脸色。
倒是夏平安,一早就跑了出去,此时正在菜园子里掏地瓜呢!
“谁让你进来的!”
一道浑厚夹带着怒气的声音自夏平安背后响起。
反观她,倒像是个没事人似的,该干嘛干嘛,“这里又没写着不让人进来。”
老者皱着眉,看着丝毫不害怕的小姑娘,要轰人的话,却是怎么也说不出来了,到底还是个孩子啊!
从红土地里扒拉出两三个地瓜,然后拿到早就弄好的火堆,给自己搬了一块平稳的石头,像是老曾入定似的,就坐在那里了。
火堆时不时的发出‘噼里啪啦’的声音,夏平安拿着树枝偶尔拨弄两下地瓜,任由老者的目光在她身上打量。
气氛相当的诡异。
最终,还是老者开了口,“吃完之后便离开吧!”
夏平安抬眸,看到要走的老者,幽幽道:“当真?”
老者转过身,眉头微皱,“自然当真。”
夏平安把地瓜往里面推了推,一波一波的热浪熏的她脸颊热热的,“盼了那么多年,终于把自己的徒弟盼回来了,若真如你所愿,我们走了,你确定不会后悔?”
“你知道什么?!”老者一想起当年的事情,一股气直往脑门冲,“当年若不是她任性,哪里会有今天的事儿,这一切都是她咎由自取。”
“当年的事情,孰是孰非,你心里难道真的不清楚吗?何月为什么要离家出走?如果不是你的态度太强硬,她至于孤身一人去闯社会?”夏平安微微眯眼,看到老者变色的脸,说道:“当年的何月,年龄并不大,从来没有步入过社会,可即便如此,她还是要走,这期间,难道你就不担心她会出什么事?”
老者一口气堵在心口,只觉得生生的疼,眼前这个小姑娘的话,他怎么会不知道,当年不是没找过,可是找不到,杳无音讯,大海捞针也不过如此了吧!
“她若是真出事,也是她活该,我说过,没人逼着她走。”说完,老者便走了,再和她说下去,他觉得自己得准备点药!
夏平安收回目光,看着烤的香喷喷的地瓜,幽幽道:“可惜了,何月吃不到。”
回到竹屋,老者看到何月还跪在那里,现在已是深秋,长时间跪在地上,即便是竹子,也会伤膝盖。
“赶紧走,别影响我给病人看病。”这个点儿,也是他平日里给病人看病的时间,现在陆陆续续有人进来,看到正屋有个漂亮的姑娘在那里跪着,一个个都觉得惊讶的很。
“傅大夫,这是怎么了?”其中一个相亲问道。
老者摆摆手,沉声道:“不必理会。”
何月咬咬牙,也不管是不是有人在看她,硬是一声不吭的跪在那里。
夕阳西下,又是一天过去,老者把看病的工具收拾好,看到何月还跪在那里,无声的叹了口气,他对待何月,是当亲生女儿一样对待,看到她跪在那里一动不动,怎会不心疼!
这一天,夏平安也没有来竹屋,上午给自己补了一个觉,下午便去河边钓鱼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