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白这一扑完全是在张灏明没有防备的情况下,被压倒在地的他只觉得五脏六腑生生的疼,胸口一阵气血翻腾。
别说槿漓这边没反应过来,就连何月和夏平安都有些愣住了,片刻过后,何月吞了吞口水,小心翼翼道:“平安,张灏明不会被压死了吧?”
夏平安此时也无语,实在没想到大白会来上这么一手,想到它日渐飙升的体重,不由得为张灏明捏了把汗。
“灏明哥!”槿漓吓得六神无主,她是领教过大白的身手的,此时也不敢上前,只得站在懵懵的站在原地。
偏偏大白还没那个自觉,仍旧趴在张灏明身上,脑袋还在他的脖子上蹭了蹭,眯着眼,显然是很享受这个人肉垫子。
“大白,快下来。”张灏明艰难说道,若是再让大白待下去,保不准他还真会交代在大白手上。
大白的爪子扒拉在张灏明的肩膀上,像个树袋熊似的,显然是不听从指令。
这个时候槿漓也反应过来了,但,大白毕竟是一只老虎,若惹恼了它恐怕自己还不够给它塞牙缝呢!
“灏明哥,我,我现在能做什么?”大白还在那里,她不敢动,整个人像是热锅上的蚂蚁,哪里还顾得上那杯牛奶的事儿。
这些年来和大白相处的时间并不少,也知道它的性子,那是一个比何月还要让人头疼的家伙,现在它扒拉在身上,而且丝毫没有下来的意思,张灏明无奈,以往面对多少凶险的事情他都挺了过来,如今该不会要把命交代在大白身上吧!
“你,你去找何月。”憋着一口气,张灏明把话说了出来。
槿漓点点头,连忙说道:“好,我这就去,这就去,灏明哥,你坚持住。”说完,人便跑出去找人去了。
等到槿漓离开之后,张灏明瞥了眼大白,幽幽道:“好了,下来吧!”
大白在它的脸上蹭了蹭,似是无声的夸奖,“演技不错。”说完,便从他身上起来了,然后抖了抖自己的毛,蓝色的眼睛像是蓝水晶一般在这暗沉的夜色中,闪闪发光。
张灏明从地上起来,深深吸了口空气,只觉得胸肺之间皆是夜间的气息,“是平安让你来的?”能指挥动大白的就只有平安了。
“她们在暗室等你,你解决完之后便过来。”说完,大白便走了,尾巴在屁股后面摇来摇去。
槿漓去何月的住处敲了半天的门也没得到回应,又在外面找了一圈,依然没有找到人,无奈之下只得回去。
“灏明哥,何姐好像没在房间。”推开门刚走进来,槿漓的声音便响起了,眸光一转,看到张灏明已经平安无事的站在客厅中,顿时愣住了,“大,大白呢?”
“走了。”张灏明淡淡的说了一句,然后他拿起沙发上的外套,“时间不早了,你好好休息,明天我再来看你。”
槿漓现在是一点儿办法都没有,只能眼睁睁看着张灏明离开,想到自己完美无缺的计划因为大白而泡汤,便恨得牙痒痒的,那个该死的畜生,最好别落到她手里。
暗室里——
“怎么回事?”张灏明问道,这种被几百斤砸中的经历他不想有第二次了,一次就够了,正所谓有天上掉馅饼一说,可他的馅饼是一只老虎,想想,他的胸口就疼。
何月一张娇颜憋得红中发紫,尤其看到张灏明那张颇为郁闷的脸时,就再也忍不住抱住肚子倒在沙发上打滚,想张灏明是什么样的人物,从来都是他给别人添堵,如今轮到自己身上了,再淡定的人,也不淡定了。
张灏明眉头微皱,冷冷的看着笑得花枝乱颤的人。
夏平安摸摸鼻子,也觉得颇为不好意思,刚才大白那一扑别给扑出内伤来,便站出来把刚才的事情解释了一下。
“事情就是这样的,是我让大白去执行任务的,我也没想到它会来这么一下子。”夏平安瞄了他一眼,发现脸色不再那么难看了,暗中松了口气,一个素日里不怎么生气的人,若是真的生气,恐怖值绝对飙升,便说道:“还是让何月看看吧!”
“不用。”张灏明坐在沙发上,长长的出了口浊气,显然是被何月气得不轻。
夏平安看到他的手放在肋间,眉头微皱,走到他身边,问道:“灏明哥?”以大白的秉性,不像是下手不知轻重的人,轻伤肯定会有,但不至于让一个常年游走在危险边缘的人这么禁受不住。
她眼底的担忧很明显,却也很温暖,而张灏明那颗孤寂的心似乎也在这温暖的目光下,渐渐的暖了起来,素日里,只要平安和他们在一起,那双眼睛便会恢复正常,红彤彤的,像是熟透的石榴。
夏平安看到他不说话,以为他伤的很重,便坐在张灏明身边,一把扯开他想隐藏的伤,呈现在她眼前的是肋间黑紫一片,指尖微微一颤,这种伤,一看就很疼。
不远处的何月一看,二话没说便出去拿医药箱去了。
有的时候,人的友谊不在于相处的时间有多长,而在于彼此的心交的有多深,只要心里装着那个人,这份友情不论过多久,都是新鲜的。
就比如张灏明和何月,别看平日里两个人没少斗嘴,也没少打架,但关键时刻,都能为朋友挺身而出,两肋插刀。
张灏明一声未吭,在夏平安看不到的地方,那双没什么温度的眼就那样静静的看着她,眼底流淌的柔光似乎像是漆黑的夜里点燃的明灯,一瞬间照亮了所有。
他的容貌本来就极英俊,好看,现在整个五官柔和开来,就像是从春天的画里走出来一般,耀眼,夺目。
原本疼的伤,似乎也在这一刻不疼了,能够看到平安关心自己,张灏明便觉得,什么都值了,当那双小手落在皮肤上时,又麻又酥,带起心里一片涟漪,夏平安的手,并不柔嫩,掌心和指腹处有着薄薄的一层茧,那是她常年握剑磨出来的,从平安还是几岁的时候,张灏明便知道,她手中握剑,并不是为人伤人,而是为了保护自己和自己所在乎的人,这些年来,她一直都是这样做的,也为此努力,逼着自己强大起来。
就是这样一个表面看起来性子冷淡的人此时却在自己身边,这一刻,张灏明觉得,他是幸福的。
“我来了!”何月的嗓门在这寂静的暗室里显得格外的响亮,张灏明收敛起自己的心思,静静的坐在那里。
夏平安一听人过来了,连忙把头抬起来,起身,让座,“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