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奴婢,奴婢不懂太后的意思?”沈安心还是第一次感觉太后的话这么生涩难懂,明明这每一个字她都听得懂,但是串起来的意思她就不懂了,或者说,她不愿意去面对。
“你帮着闵昭仪说话,应该不仅仅是为了她父亲给你送礼的缘故吧?”太后叹了口气:“我都已经知道了,听说你在宫外那个云中苑盖了一座房子,这件事你倒是没有隐瞒,我记得你盖好的时候我还让人去送了礼给你的。”
“是啊,太后待奴婢恩重如山,就如同亲人一般。奴婢感激万分啊。”沈安心的身上已经开始冒冷汗了,她似乎已经意料到了太后接下来要说的是什么了。
“亲人?我看未必。我们俩一路扶持走来,你当上掌事宫女的时候皇上才不过两岁,你是看着他长大的,平日里也是口口声声说着疼爱他。按理来说,这宫里,除了我们母子和先皇,就只有你是最亲近的人,这件事皇上和我都知道了,只是诧异,你怎么从来就没有跟我们俩提过呢?”
“奴婢……”沈安心的喉头发紧,一贯老诚谨慎的她竟然也会被逼到这等地步,她实在是觉得狼狈。
“我知道你难以启齿。那个叫贾文庭的举子,是闵尚书那边的人吧?”太后说道,她其实对此深恶痛绝,太后一向厌恶用这等下作手段来束缚别人,所以太后对闵尚书是有些意见的,“其实我不赞成闵尚书那边的人这么做。只是他们固然阴险,你却陷得有些太深了,那些贾文庭在外面招摇过市,还大大方方的出入你的住所,这已经是人尽皆知的事情了。难道你还要说这只是一般的义母义子之间的感情?”
沈安心的心理防线最终崩溃了,她直接瘫软的跪倒在地,她抽泣着,然而说出的话还是护着贾文庭的。“他其实有文采,是个有抱负的人。说起来我虽是个年长的人,可是我没有办法把持住,把自己深陷进去了。现在搞得我是压根离不开他,奴婢……奴婢心里也觉得十分愧疚,所以不敢和太后还有皇上提及此事。”
太后点点头,她看着沈安心这副模样,其实心里也觉得很难过,那天和皇上说起此事,皇上也是一样的意思,那就是沈安心到底是太苦了,所以被这男子花言巧语蒙蔽了过去,皇帝厌恶男宠至极,但是沈姑姑是他从小就信任的人,而且派出去的人回来都说这贾文庭确实有几分真才学,皇上便犹豫了。母子俩商议了一番之后,做了一个决定。太后想着现在就是告诉沈安心的最好时机。
“你快起来吧,我说过,你太苦了。我和皇上都知道的。我们不是怪你,只是你自己陷得有些深了,我提醒你一下罢了。”太后闭着眼睛,缓缓说道:“这个贾文庭我也让人打听了,在结识你之前就能考中乡试的解元,看来也还是有些真本事的,这次春闱,就让皇上好好看看,若是他真的答得不错,自然不会亏待他,不过你放心,他就算答得不好,看在你的面子上,这事也不会难堪的。”
太后这话说的很明白,这件事说穿了就是卖沈安心的人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