越靠近北冥，灵界的灵力便越强，即使栖尘不喊黎凰，她也会被这股强大的威压震醒。

北冥边缘有一海，名为北海，有一海峡，名为离岸，海峡向左为神界，向右为魔界。

北冥有鱼，其名为鲲。鲲之大，不知其几千里也。日夜绕海迁徙不止息矣。

北冥深处有一州，名为青州，玄钦氏故地矣。

黎凰趴在薄云上向下俯瞰，只见巨鲲化鹏，水击长空，想来这守护北冥的灵兽果真不凡。

越靠近北冥深处，灵界越强。起先，他们还能凭借佩剑破开，接着便只能求助玄嚣帝尊的法器。

每破一层灵界，北冥水域中的灵兽便高出一个等级。它们可都不似鲲鹏那般温驯，但凡有外敌闯入，不分善恶，一律向死进攻。

等将这些都解决完后，北冥浩瀚的水域已血红一片，散发出铁锈般的腥臭味。

现如今，已到达青州外部，但却怎样都破不开，而此次考核要取的北冥雪莲，就在青州。

黎凰突然有些后悔没去找玄嚣老头理论。因为从外到内，破除灵界到斩杀灵兽足足花了四天五夜。

四天五夜不吃不喝，不死不休地挥剑斩杀，催动术法，粘稠的鲜血死死贴在每一寸肌肤上。这辈子除了涅槃，就没这么累过！

体内的骨头像是散架了似的，感觉再稍微动一动就会变成一滩烂泥，掉进这混杂鲜血的咸腥黑水里，然后被水怪一口一口吞噬干净。

黎凰用力踢了踢那散发着银光的灵界。

“什么鬼东西，还看不到里面。”

栖尘摁住她的肩膀好教她平静下来，双眼死死盯着那层灵界沉默不语。

就是这里。这些年玄钦氏族民几次三番尝试破开但均未成功。

他们有的死在外围灵界散发出的金光中，有的被黑水里的水怪灵兽咬掉四肢吞下，还有的被蔓延的水草缠绕捆绑，被弑魔的腥臭水域吞没。

没有一个破得了这层灵界。

那么，这次，他们可以么？

彼时，朝阳的第一缕光辉已打破远方平静的海岸线，进而迸发出千丝万缕金色的光芒，将天边灰暗的乌云从内而外地点亮。

“现在怎么办？再强攻试一次吗？”

黎凰又用力踢了踢这层灵界，来发泄此刻憋着的一肚子气。

“只能如此。”栖尘叹了口气。作为魔尊的儿子，他想他是了解他父亲的，做事那样滴水不漏的一个家伙，根本不会在这方灵界中留下一丝一毫的破绽。

“你爹应该想不到他设的结界会用来防他儿子。”黎凰活动着酸麻的四肢，准备开始大干一场。

不料却听栖尘轻笑一声，“我父亲大概从来没把我当他儿子看待吧。”

黎凰动作突然僵在原地，自己这次好像说错话了，“······抱歉。”

栖尘却毫不在意地笑笑，露出两颗可爱的小虎牙，此刻他白净的脸蛋上沾了血污，倒是显得有几分野性。

一剑破尘第四式，双龙竟破，专攻结界。

此刻，剑气已化龙。黎凰展开双翼正欲全力一击。

但出乎意料的是，那结界在剑招还为打出时，便自发碎裂出一个不大不小的入口，好像在呼唤着他们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