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帝幼女成婚，场面果真宏大，就连久居月宫的望舒神女凌霜也肯赏脸赴宴。

不过让凌霜没想到的是，她在这里居然还能碰上栖尘。

“这九重天当真就值得你这样留恋？”

栖尘扭过头看见凌霜站在不远处的梓桑树下，而黎凰仍在一旁发呆嗑瓜子，想必这声音是用神识传的。

望舒神女此番出现，应该也没什么好事。他看了看黎凰，然后用魔识告诉凌霜说借一步说话。

凌霜冷笑一声，吐出几个虚无缥缈的字，“西南六十里，速来。”

她冷眼打量着迅速跟来的栖尘，跟之前比起来又长高了一些，甚至还多了一丝煞气。

煞气······

顿时心下一惊，赶忙用神识一探，原来如此。

那封印在栖尘心门的黑蛟印竟然裂开了一个细小的口子，正是因为这个缝隙，凌霜才能从外窥见隐藏在黑蛟印下的那股惊天力量。

这股力量若稍微控制不好，不仅仅是栖尘自己，整个魔界，或者更耸人听闻地来说，六界都会为之动荡，可她隐隐觉得，栖尘或许有这个能力。

栖尘朝望舒神女伏了伏，问道，“不知神女此次叫栖尘前来所为何事？”

“你对那件事好像很执着。”凌霜并没有正面回答他。

“若栖尘记得没错，栖尘早在多年前便回答过您了。”

“既如此，那你还待在九重天干什么？黑蛟玄钦氏现在可是在凡间游荡呐······”

“·····栖尘现在是天衍阁的弟子，栖尘······”

“够了。”凌霜打断他，“不撞南墙心不死，好自为之吧。当初我也是这样劝瑶华的。”

她转过身去，默了良久才出她空灵的声音，“我又没有同你说过你的眼睛跟瑶华长得很像，但你却更会隐藏。”

她忽然笑了，“瑶华的儿子，怎么可能跟那混蛋一个样。”

“若终有一天，你将与父兄为敌，你当如何？”

这次栖尘没有伪装，那双单纯清澈的眼里此时乌云密布，孤傲阴鸷。

“父兄不仁，我便无义。神女有所不知，瀛苍皇室，早已腐朽不堪，满目疮痍。”

“呵，这些我看得比你要透彻得多。瀛苍皇室一直是那个德行。也就瑶华，太笨太天真，被卖了还会帮着数钱。”

栖尘眯眼开始打量起凌霜，这位母亲的故友将来或许还有帮他一把的可能性。

“若栖尘能的神女相助，想必母亲会很高兴。”

“她不会！”

凌霜忽然提高声音，“关于你母亲，我还是比你要了解得多。现在我收回刚才那句话，你只是随了瑶华的深情，却继承着那混蛋的野心。”

“不过，我跟瑶华不一样。你猜，我会不会？”

栖尘没有回答，只是看着她笑了。

凌霜自是明了，“后会有期。不过走之前我还是好心提醒你一句，所谓的深情厚谊，那都是留给凡人玩的，神魔根本看都看不上，别自讨苦吃。”

一说完便腾云离去。

耳畔传来银铃清脆的声响，栖尘阴鸷的眼底也泛出温柔。

那件事，他目前还没有能力做到，但在着手之前，他只想好好待在天衍阁，陪着那位俏皮的小帝姬。

不过分打扰，只单纯陪伴。

而这铃声，是他唯一的私心。

“臭小子！一声不吭就走了，真不把我这师姐放在眼里！”

栖尘双耳微微一动，心想定是黎凰找来了，嘴角不由勾起一抹浅笑，连忙跑去见她。

黎凰看着向她奔来的栖尘顿时没了好脸色，抱着手臂斜眼觑他。

“你不会跑去勾搭小姑娘了吧？”

栖尘歪着脑袋憋笑，“我才不像你，贪财好色。”

“好你个小师弟，现在翅膀硬了，居然还会顶嘴！”

黎凰慢悠悠地凑到他跟前，“我确实贪财，但我不好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