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落葵深吸一口气,得赶快缓缓,不然她就要被气死了。
这顽固,油盐不进软硬不吃,不识好歹!
放下架在脖子上那把闪着寒光的利刃,往一旁修剪整齐的灌木丛狠狠一刺。
就当这灌木丛是那笑得贱兮兮的头领吧。
解气,吃饭!
正欲转身离去,不料大门却被打开。本以为是姜洛那小王八羔子想清楚了,结果进来的却是淮南王。
此时,淮南王姜洵一袭龙袍加身,明黄的颜色,盘踞的金龙,衬得他好不威风。
可是,这黄袍怎是他这亲王穿得的?他怎么大胆到这个地步?不由心里一怔。
“淮南王这是在······”
龙袍加身的姜洵嘲讽一笑,没等姜落葵把话说完,便打断,“有什么话,公主殿下还是留在监狱里说吧。”
“哦对了,要是那个时候说不出来,你可就再也没机会说出口了。”
彼时,公主府里里外外全部围上了姜洵的人。姜落葵震惊地看着垂头不语的军队首领,瞬间了然。
弄半天,他们也叛变了啊……
“我问你,姜洛呢?”
姜洵挑眉,嘲讽一笑,“公主殿下说的可是先皇?他不是早就死在您手上了吗?不知您可还满意?”
先皇?死?这厮究竟在玩什么花样!自己被软禁在这公主府也不过半月有余,怎的外面就这般天翻地覆了?
姜落葵抽出插在灌木丛中的利刃,一个箭步便冲向姜洵,利刃直指他胸口。
为今之计,还是先破出重围得好。
只不过,虽说她提刀速度迅疾,但姜洵显然比她更快,加上周围有近千精卫军围攻,姜落葵并没有坚持多久。
“重华公主姜落葵,狼子野心久矣,谋杀先皇,刺杀新帝,现押入狱,择日问斩。”
姜洵面上带笑,只不过嘴唇向下,颇有些嘲讽的滋味,他做出一个请的姿势,浑身上下仿佛都在说。
你虽是个戴罪公主,但朕宽宏大量,不打算为难你,还不快叩谢圣恩。
一切变化得太快,姜落葵一时难以接受,脑袋生疼,嗡嗡作响,像是被命运拿着狼牙棒往头上全力一击,头破血流。
只觉天旋地转,差点连站都站不稳,头痛欲裂,无法呼吸。
如果眼神可以杀人,那姜洵可能已经被她杀过无数次了,千刀万剐,片片凌迟。
她狠狠地盯着他,一字一顿,咬牙切齿,“我再问你一遍,姜洛呢?”
只见姜洵咧嘴一笑,缓缓向她走近,耳语道,“府上养了只花豹,先前朕饿了它三天,不过,它现在应该是饱了。”
这语气轻飘飘的,仿佛再说一个笑话一般,殊不知,这话里的每一个字都沾着人血。
瞳孔一震,姜落葵止不住颤抖,可是她被质押着,根本动弹不得。
母后临终前曾对她说要保护好弟弟,她那时哭得涕泗横流对天发誓一定会完成母后的遗愿,现在看来,一切仿佛都成了一个笑话。
自古以来,君王之路荆棘丛生,不是你死就是我活,每一块鲜血淋漓的尸体都是下一个人的垫脚石。
十八年来,皇权纷挣,满目痍疮。她本来以为快结束了,没想到属于他们的覆灭之路才刚刚开始……
“松开她吧,据说重华公主一向很有骨气,那便让她自己走。”
以前的淮南王,现在该尊称一声皇上。
他狞笑着,仿佛在看一只垂死挣扎的猎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