亿万年前,宇宙混沌一片,盘古大帝由此降生。开天辟地后,盘古大帝左眼化月,右眼化日,血液为江河,肌肤化大地······
阳清为天,阴浊为地。混沌四分,清气生神明,煞气生妖魔,浊气生凡俗,阴气生鬼魅,此为万纪之始也。
而后,宇宙无限膨胀,分为神、仙、魔、人、鬼、妖六界。神界除九重天宫外还有四散在人间缥缈无迹的各大仙山仙岛,而九重天当属神界之首。
九重天位于二十八星宿之上,其中天帝位居紫微垣,每一座宫殿均对应一个星座,一间小室对应一颗恒星,恒星何其多兮,九重天宫何其复杂壮阔矣。
——《六界万年册》
栖尘替黎凰抄写着书籍,不由沉思。难怪这几日他老是迷路。
去月宫找望舒神女,这才是他借助黎凰来天界的目的。
最近的这一个月,他每天除了按部就班地随黎凰去藏书楼打扫就是被她带着吃吃喝喝瞎转悠。
久而久之,天衍阁的弟子都知道黎凰养了只蓝白纹的灵宠。
当初为了隐蔽身份,栖尘刻意将背上的那对小翅膀藏起,所以众弟子只当他是只小老虎,这将大大方便他日后的行动。
只是这九重天宫参差错落错综复杂,相比起不周山而言简直有过之而无不及!
那日,他趁着黎凰打盹便遛出天衍阁准备去探探路,不料半路上却撞见了黎凰口中的那位粉衣神女。
粉衣神女似乎并不讨厌毛茸茸的自己,反倒是一见着他便张牙舞爪地跑来揉他脑袋。
“你是谁家的灵宠,怎的跑到这儿来了?”
这粉衣神女倒是个分不清力道的主,这一来二去,揉得栖尘脑袋发沉,两眼直冒星星甚至感觉背脊上的皮毛都稀疏了不少,连忙嗷嗷叫着往后缩。
可怕可怕,还是黎凰的手掌心舒服。
“诶,你别怕我呀,我又没伤害你。”
栖尘只想往回跑,越远越好,她这哪里是不喜欢毛茸茸的小东西,分明就是太喜欢了,还是让惜命的栖尘无法承受的喜欢。
真巧,还没跑几步便远远的看见黎凰东张西望的样子似乎是在找东西,栖尘简直就像是抓住了救命稻草。
“栖尘,原来你在这儿!”黎凰乐呵呵地将他抱起,拍拍他的头准备回藏书楼继续打扫,不想却被那粉衣神女给叫住。
“火山鸡,你不去打扫藏书楼跑来这里作甚?你还不给我把他放下。”粉衣神女叉腰,怒目而视。
黎凰白了她一眼,她今天没心情和这条“黄泥鳅”吵,索性便不理她。
这粉衣神女名唤琳琅,是天帝的小女儿,是个被宠坏了的性子,恰巧,黎凰自幼也是被宠坏了的,她俩又恰巧同一天拜玄嚣帝尊为师,于是看对方便越发不顺眼。
“难不成这是你养的灵宠?”
见黎凰还是不说话,琳琅倒有些不自在,只是用鼻子嗤了声,“小心养虎为患!”
黎凰心里咯噔一下,养虎为患,好像是那么回事。
这时间一长就连黎凰她自己都有一种栖尘是自己的灵宠的幻觉了。
可是栖尘是魔界的二殿下,虽然现在神魔和平条约仍刻在南天门石柱上,但他们终究是殊途。
不知是从哪里捕风捉影听来的消息,万年前被魔界灭族的黑蛟龙一族似乎还有漏网之鱼在凡间蠢蠢欲动,颇有准备要东山再起之势。
到时候魔界势必大乱,而魔界一乱,神界必受牵连。
“公主殿下还是管好你自己吧,听说这次剑舞大赛,你又是最后一名,可真给天帝他老人家争气。”
这不轻不重的一句话却戳中了琳琅的痛处,自她入天衍阁以来,没有哪一次的剑舞大赛的最后一名不是被她拿到的,这气得琳琅差点跳脚。
“你···你还好意思说我!你身为火凤凰,连续两次都失败!云祺战神要是见了你肯定要从棺材里跳出来!”
这云祺战神自然是上一任火凤凰,堂堂九天战神,是所有神都殷切的希望黎凰将来变成的模样。
听到这名字,黎凰有些恼火,她叫黎凰,殷黎凰,而那个叫云祺的,一百万年前就已经陨灭了!不管他们认不认,如今的火凤凰,就是她这样的。
“就算我不涅槃,也照样能在剑舞大赛上拿第一,而你不能。”
琳琅正欲发作,却看见一个熟悉的身影,瞬间便灭了火气。
“凤霄哥哥今天怎会有空到这,花神内园里那片当年安歌姑姑当年亲手种的红蔷薇开了,若凤霄哥哥有意,琳琅可随凤霄哥哥一同去赏花。”
凤霄朝小公主拱拱手,“在下此次原是为公事而来,恐怕是要辜负公主美意。方才舍妹多有得罪,还请公主见谅。见公主手持利剑,想是在修炼,在下也不便叨扰,这便携舍妹告辞了。”
“凤霄哥哥好生客气,竟连我的名字都不肯叫,一口一个公主听着真叫人心寒。”
听得早已不耐烦的黎凰拉起凤霄就走,连头也不回,只留下这小公主一个人委屈巴巴的生闷气。
她想骂黎凰,狠狠地骂,把她所有的伤疤都揭开才解气。
可她现在偏偏不能,凤霄哥哥面前她得保持天界公主的风度,不能为这么个小事计较。
她又是个藏不住话的神女,最后只好把气撒在天衍阁前院的歪脖子树上,对着这棵树连续骂骂咧咧了三个时辰才善罢甘休。
路过的仙童宫女都在私下里说,“公主疯了。”
兄妹俩并肩走着,黎凰正盘算如何把凤霄拐到藏书楼去。
“凤霞,你在蓬莱仙岛待得好好的怎会突然到着天衍阁来?你看着也不忙不如?”
“且慢,我此次前来确有要事在身,至于你心里在盘算的东西我劝你趁早放弃。”
“哎呀呀,不劳烦你这大忙人,只是你没了我在身边可得当心着点,这九重天里,好多神女都惦记这你呢。僧多粥少,你别累坏了。”
黎凰狡黠一笑,一溜烟便没影了。她惯爱与那正经的哥哥开这些不正经的玩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