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身体和嗓音都紧紧绷着。

“可是我差一点。”唐夜垂下头，指甲深深嵌进掌心，带着绝望的无力，“我差一点就欠了你这么多……”

她苦笑，“陆怀渊，我怎么还。”

一笑眼泪又落得更多了，她收回手捂住了自己的脸，“你告诉我，我怎么还。”

亏她这些时日以来，总觉得是他欠了她的。

可是事实却总与她以为的大相径庭。

救了她的不是墨岚。

而是陆怀渊。

是陆怀渊牺牲了自己手里的公司才换得了她的一线生机吗？

怎么，会是这样……

唐夜也总算明白了为什么她一而再、再而三的拒绝旁人告知她，他是有苦衷的。

因为她从内心就不想相信。

因为dna证明了陆忱星不是他女儿，因为方医生说她背叛过他。

所以她始终觉得，她欠了他，他也欠了她，这样，就扯平了。

一旦有人揭开真相，一旦有人说，陆怀渊其实没做过一件对不起你的事。

那么，她就会自己陷入这个自我厌恶的、绝望的死循环。

她害怕那样一天的到来。

所以哪怕霍格尔再三暗示陆怀渊是有苦衷的，她也捂着耳朵不想去听。

因为怕，怕知道自己才是那个罪人。

——是他一直在无条件的相信她照顾她，救她于水火之中。

为了保她的性命，他毅然决然地更改了要求她引产的决定。五年来独自抚养忱星，抚养那个，根本不知是怎么来的孩子，为此甚至不惜成为全城茶余饭后的谈资笑柄。

而她却自以为是地恨着他。

这算什么。

这他妈都算什么！！

男人从未见过这样崩溃的她。

连崩溃都安安静静的，不似旁人大吵大闹。

却无声绞住了谁的心脏。

大掌微微抬起，却转瞬间又落回裤线两侧。

他深沉如泽的眸间没有一丝光线，脸廓，冷得仿佛被冻住，“我不需要你还。”

他顿了顿，道：“就像之前说过的，你离我和我女儿远一点，就够了。”

唐夜不可置信地抬头，“你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