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听了他的话,没吭声,倒在座位上装死。
“忱星不是我,她不会给你讨价还价得寸进尺的机会。如果是她骂了你两句,你也这么甩脸子给她看?”
副驾驶上的女人闻言打开了眼帘。
与写在表面上的恼怒不同,此刻眼底镌刻着深可见骨的落寞。
没有声响,只是无端叫人觉得心里拧得难受。
“我知道。”唐夜深吸一口气,“我是去做个合格的妻子、合格的母亲的。我不能甩脸子,不能不高兴。我只有24个小时的时间,所以你看。”她朝他莞尔一笑,“连你抽烟我都没说什么,我是不是比以前乖很多?”
心脏骤然被揪紧。
男人攥着方向盘,一口气沉在嗓子里,不上不下。
良久,他不耐烦地掐灭了烟,冷声道:“你知道就好。”
她还是在笑,“嗯。”
“晚上吃什么。”他不咸不淡地问。
“都可以。”她说。
陆怀渊又皱了眉。
印象中,她是个对吃和睡都十二分挑剔的人。
如果吃不好再睡不好,那简直无异于要了她的亲命。
说不清出于什么心态,他踩下油门,让车飚的比方才快了许多。
低沉冷峻的嗓音被风刮进了她的耳朵里,吩咐的口吻,毫无转圜的余地,“忱星喜欢吃鱼,晚上接了她,出去吃全鱼宴。”
他没有看她,只用余光注意到,女人的神色变了变。
她吃鱼就过敏,这事他清楚得很。
“怎么,不乐意?”
唐夜侧头看着他,低低“嗯”了声。
男人唇边浮起讥诮嘲弄的笑,却忽听她平静温和道:“她喜欢吃的,我也会做,不用出去吃。”
方向盘的皮套被生生攥出了褶皱,陆怀渊突然感到了前所未有的烦躁。
他不喜欢她逆来顺受的样子。
不喜欢她明明很为难却要为了身边的人妥协的样子。
唐夜是什么人。
她是另一个世界里所向披靡、一呼百应的主。
她嚣张、放肆,眼里从来容不下繁冗的规矩礼节。
为什么不和他吵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