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越级情夫(1 / 2)

接过榻上人饮完汤药后的空碗,见他冷汗淋淋,景葵急得泪眼汪汪:“师尊,您可是疼得厉害,徒儿有什么能帮到您的?”

药还未入胃,腹部绞痛未止,玉熙烟无力应话。

得不到回应,又不知他所碍,景葵愈加恐慌,现下与他而言,最大的惩罚莫过于要他在此瞧着师尊受此折磨而自己却无能为力。

自那回师尊出关,他从师尊榻上醒来之后,师尊的身子似乎便每况愈下,想来必定与他破了他的神躯有关,所为解铃还须系铃人,既是他惹出的祸,便由他来偿还。

思及此处,他撸起袖子,敲碎了案上的一只瓷盏,一不做二不休,割腕释血。

腹部的疼痛缓解了些许,见那只蠢货在做傻事,玉熙烟勉强撑起身子,虚弱无力地唤他:“你——过来。”

顾不上包扎还在冒血的手腕,景葵端起盛了鲜血的碗奉至榻前:“徒儿的血虽不金贵,但望师尊不要嫌弃。”

见他手腕上的血顺着臂弯下滑染红了衣袖,玉熙烟蹙眉责道:“为师可允许你如此了?”

景葵垂下眼眸,吸着鼻涕:“可徒儿不想见您难受,徒儿担心您,好担心好担心。”

自从他变傻后,倒不似从前那般油嘴滑舌,仅会说的酸话还尽来自于话本,这直白而又笨拙的关切听来却也新鲜,伸手抚上的他的后颈,玉熙烟欣然笑道:“为师自是不嫌弃你,可若为师嗜徒儿的血,像什么话?”

“那,”景葵呲溜一口吸了一小口碗内的血液,捧着碗一脸天真,“师尊一口,徒儿一口,徒儿与您只当饮茶谈心,便没什么像话不像话的了。”

玉熙烟闻言失笑,左右也难以教会他这其中道理,索性接过碗,将碗中之血悉数饮尽,叫他安心。

浓浓的血腥味在舌尖晕染,属于魔族血液的气息涌入丹田,与体内的仙灵之气交缠融合,没有想象中的疼痛和排斥,二者竟是相互融合,甚是他的气息似在抚慰他腹中的胎儿,玉熙烟愣了愣,试图运气,不曾想这魔血之效竟比药效来得更快更让他舒坦。

清伦绝尘的面色本因病态而显得苍白,然那朱唇上残留的嫣红血迹此刻却将这张脸点缀地尤为媚弱诱人,景葵瞧得口干舌燥,几欲想上前吮他唇上的残汁,一享他在怀中酣畅淋漓的娇态。

啊!禽兽!

禽兽忽地双手捂脸,羞于叫师尊瞧见自己□□熏心的模样。

玉熙烟:?

视线落在他被割伤的手腕上,玉熙烟嘱道:“过来,靠近些。”

听师尊唤自己,景葵缓缓挪开脸上的双手,乖乖地往前挪了挪:“徒儿可还有什么能为您做的?”

一手扯了自己的发带,一手捉过他受伤的那只手腕,玉熙烟温声道:“你无需替为师做什么,只需照顾好你自己便可。”

散开的青丝散落在宽松的衣襟上映衬得他散漫了些许,少了平日的端庄和威压,更显亲近,景葵的小心房颤动了一下,再低眸,那只修长洁净的玉手在手腕上轻辗翻动,师尊正用自己的发带在缠绕他的伤口,一圈一圈又一圈,缠到了他的心上。

束好了发带的结,玉熙烟伸手抚上他的脸,指腹轻拭他脸颊的泪痕,病弱的俊颜溢出笑意:“哭什么,为师不是活得好好的?”

抬眸对上他温软的笑意,悸乱的心房在沦陷,景葵仰望着他,双眼一眨不眨。

见他呆滞的模样,玉熙烟又再提醒:“记住为师的话,往后莫要再伤了自己,你既是为师的人,除了为师之外,任何人都伤不得你。”

任何人都——伤不得我。

我是……师尊的人?

眼睫轻颤,景葵小心翼翼地问他:“师尊为何——总待徒儿这般好?”

听他如此问,玉熙烟默了默,面色忧沉了几分,语调渗满哀情:“因为你与他,长得很像。”

景葵讷住,不曾想师尊竟当真直言不讳,甚是言及心中所思,虽早知那人便是离浣的哥哥,可到底听他亲口说出,很不是滋味。

垂下眼眸,他气得大脑充血,嘟嚷道:“那徒儿可做他的替代品吗?”

惊觉逾礼,景葵慌张抬头:“徒儿不是这个意思,徒儿是说……”

“可以。”玉熙烟截了他的话。

“什……什么?”景葵愣住。

做替代品的意思便是,从徒儿越级为情夫?!

…啊啊啊啊啊,我阔以!你们都让开,让我来!

抚脸的手指滑至下颌,玉熙烟捏住他的脸颊以使他对上自己的视线,语气不免染上一丝落寞,遂而问他:“你可嫌弃为师已非完璧之身?”

什……什么意思?

景葵扑眨着眼睛,心中的小鹿横冲乱撞,莫非师尊要以身相许?啊!幸福来得太突然

见他不答话,玉熙烟更显伤怀,好似未得雨露而凋零的花,自怜自艾:“我知你嫌弃为师,是为师不知自爱,配不上你。”

“不不不是哒!”景葵连忙摇头,激动得话都说不周全,“师尊哪里都好,是徒儿、徒儿配不上您,徒儿愚笨,哪里还、还敢嫌弃师尊。”

玉熙烟唇角的笑意复又回转:“那你可是愿意?”

景葵把头点得如捣蒜,双眼放光,有如期盼着主人抛出嘴中骨头的馋狗狗,摇着尾巴急迫又兴奋。

“既是如此,为师许身与你,往后你便不必再以尊称唤我。”抛骨头的主人慈爱地将诱人的骨头抛给了眼前人。

景葵恍若再做梦,不确信道:“师、师尊是说……”

拉近他的下颌止住他的疑问,玉熙烟俯脸凑至他唇角,语气忽低柔了好几分,情深暧昧:“傻葵葵,唤我一声夫君。”

小心房剧烈地颤动,景葵几近恍惚:“夫——君?”

以手抵着某只蠢货撅过来的唇,玉熙烟满脸嫌弃,方才为让他静些故而在替他包扎伤口时施了他的睡穴,不曾想这只小蠢货不仅挤上他的榻还抱着自己要亲亲要抱抱,更不知做了什么梦,肉麻地叫人浑身打颤,果真是个□□熏心的小东西,江山易改,本性难移。

天已近暗,药访居后院的湖边坐着一人,一身黑衣近乎容于夜色,然那张白嫩粉润的小脸却在夜色中格外耀眼。

风吹落叶,她兴奋地回头,却不见一人,又失望地坐回,朝着湖中丢石块。

“哄我一下会死嘛?坏老头儿,过混!”离浣一边砸石块还一边嘟嚷着。

垂头丧气之间又闻脚步声,粉嫩的耳垂动了动,这回她确定身后有来人了。

“我告诉你,我可不是那么好哄的。”离浣双手抱胸,趾高气昂,“你要是不同我道歉,我今日是不会同你回去的。”

身后人听她此言,只靠近了一些,却并未答话。

瞧着身前透射来的黑影,离浣的嘴角又翘了几分:“你说你一把年纪了,怎么可以凶女孩子呢,现在知道后悔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