朦朦胧胧之中,怀里似乎多了一团热乎乎的东西,景葵睁眼,在见到玉熙烟的一刹那,险些窒息。
前几日的种种画面纷纷浮现在脑海,关于他如何变成了另外一个人在狩猎场吻了自己的师尊,又如何神志不清地以蛾子的身份缠着师尊索爱……
这简直……欺师灭祖啊!!!
还能怎么办,自是趁着师尊还没醒赶紧跑,于是大约一月之前的夜景又再次出现,某一光着屁屁的蛾子飞速逃回了自己的寝处,裹着被子瑟瑟发抖。
他依稀记得昨夜吃了离浣喂得药丸便浑身燥热,随后潜入了师尊房内意图不轨,再被师尊三番五次扔出门外之后,他便偷偷从窗子翻进了屋内,随后气恼地将师尊案上的书本悉数啃坏,尤其是师尊的那副画,画中的女子更是被他啃到面目全非……
啊啊啊,要死了嘛!
景葵一拍脑门,恨不得再将自己拍傻才好。
不过……昨日师尊发现他啃坏了那副画的时候,似乎并未动怒,可糟糕的事,他竟然在师尊伸过手来的时候便直接扑进他的话里去啃他……
呜呜呜,吾命休矣矣矣
天际泛了鱼白肚之时,玉熙烟才将将初醒,正待起身,全身却痛得犹如车碾,尤是腿根之处更是疼得发颤,然而枕边的罪魁祸首却又不见了人影。
双修果真要不得,否则若那蠢货哪日忆起自己,他迟早能死在榻上。
兆酬端着膳食进屋之时,见他卧于榻上面色倦怠,极是担忧:“师父可是哪里不舒服,要我去请师伯来?”
玉熙烟无力地叹了一口气:“不必了,替我将你师弟唤来。”
提及师弟,兆酬泛起了嘀咕:“师父为何总惦念着他,他只会给师父舔麻烦。”
这孩子向来不是善妒之人,有此抱怨,想必也是太过关切自己的身子故而气恼那蠢货那日不经允许便去了仙林大会,玉熙烟宽慰道:“为师知晓你向来聪慧,无需我多言,可你那师弟却不如你这般,故而为师不得不多废些心思,望你能谅解为师。”
得尊长与自己一解释,实在逾礼,兆酬忙道:“酬儿自是谅解师父,是酬儿心胸狭隘辜负师父厚望,望师父责罚。”
“为师岂会罚你,”玉熙烟笑意相慰,“你与为师不必如此拘束。”
正因师父总是这般温润,才让兆酬对他愈加恭敬,当下也不再过多抱怨:“徒儿这便去唤师弟来。”
景葵裹在被子里露出了一只眼,紧紧盯着门缝,大气不敢出,有一影子从门缝透射进屋内,他吓得慌忙裹紧自己,不敢看来人。
门被推开,那人靠近,扯他的被子:“别睡了,师父唤你前去。”
被子里的人含糊不清地发出了一句话:“本帝知道了,退下吧。”
只当他还未清醒,兆酬白了他一眼便退出了屋外,景葵这才探出脑瓜子擦冷汗,看来这招有用,不如就假装什么也没想起来好了。
他掀开被子,穿置好衣物,出了门,行至玉熙烟门前,深吸一口气撞了撞胆,遂而推门而入,做出负手之姿,小腿却不住颤抖。
行至榻前,他立于屏风外,不敢再近前,故作高腔问里面的人:“你唤本帝来可有事?”
这他妈称呼太二了,他到底是怎么想到的啊!真想锤死自己!
里面的人一贯言辞精简:“进来。”
罢了,早死晚死都得死!
景葵挺着胸走进屏风内,突见榻上人衣裳半敞,裸露的肌肤上全是咬痕,他倒抽一口凉气,只觉命已归西,这可不就是他昨夜的杰作嘛!
玉熙烟还未置话,他便已率先扑跪在案前,实则是腿软实在站不住了,他却依旧面不改色,做出蹙眉之状:“是谁把你伤了这样?”
玉熙烟轻笼衣衫,轻描淡写:“为师也想知道。”
暴风雨来临之前的所有平静皆是假象,景葵吞咽了一口气息,极力镇定:“若是让我抓到了那龟孙子,我定要替你将他千刀万剐。”
玉熙烟轻笑一声,语意莫名得诡异:“如此甚好。”
“那、那……”景葵捋了捋打结的舌头,“我替你更衣。”手才伸过去便被师尊捉住,吓得他魂飞魄散。
玉熙烟捉着他的手按在自己锁骨的伤口上:“为师身上疼得厉害,不便下榻,你去取些药来与我敷敷可好。”
指腹触着他的伤口,心疼代替了恐惧,景葵乖乖地点头,连傲慢之意都忘了掩饰。
修为一度耗损,复伤已是不易,若叫金以恒来查看,免不了被他笑话,倒不如叫这当事人来替他擦药,也省他些力气。
玉熙烟阖着眼眸侧撑的脑袋,享受着药膏自那人指尖带来的清凉,昨夜的种种还在脑海中挥之不去,愈想到那样的场面,他便愈加涨红了脸,这蠢货别的不行,那方面怎就……
偷瞄见师尊泛红的脸,景葵只当他疼痛难忍,下意识脱口:“师尊?”
…
美眸轻启,玉熙烟睨着他,唇角曲起一丝危险的弧度:“哦?想起来了?”
“…………”
“师…师尊,徒儿知错!”景葵连忙低伏脑门颤声道,“徒儿该死,徒儿不该以下犯上,还请师尊绕了徒儿一命。”
“以下犯上?”玉熙烟撩起他的发束把玩,漫不经心道,“你与为师说说你是如何以下犯上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