尉迟雪哼了一声,来到院子中央的一棵大树下,伸出手拂过那层布满褶皱的树皮,喃喃说道:我高兴是因为,春天来了,万物复苏,你不认为这是一件值得高兴的事情吗?
难道将人头挂在门洞之中就是你所谓的有节制吗?一个女子的声音突然在院子里响起。两人转头看去,只见一株花树下,站着一个眉眼小巧的女人,和方明兰有些相似,这个女人眼角眉梢之间却多了几分阴郁。
陈云生所惊非小,能够在他的眼皮底子下潜入的人还不曾有过,如果刚才这个女人出手袭击自己,恐怕有很大可能性已经将自己击伤了。尉迟雪更是吃惊,因为女人出现的方向正是他面对的方向,这可真是在他眼皮下出现的。这对于一个靠隐匿吃饭的刺客来说无异于当头给来了一棒。
你是谁?两个人异口同声地问道。
哟,怎么着,吓着两位喜欢虐杀之人了?我是谁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想要干什么,你们想不想知道?娇小女子半带戏谑地说道。
当然
陈云生答道,语气中多了几缕杀气,他的手中渐渐充盈起元磁线。
不过我怎么感觉你想将我击杀呢?娇小女子撅嘴说道,样子有三分娇憨,七分鬼魅。
陈云生渐渐松开半扣的手指,冷然道:不管你是谁,说出你的目的,我可以保证你活着走出这个院子。
活着走出去有什么用,昨天那些红衣服少年还不是被你这位黑衣服兄弟虐杀了。昨夜看的我心惊肉跳的,他居然连人家的眼睛和舌头都挖了出来,还钉在东门的门洞内,真佩服这位仁兄的耐心、毅力以及想象力。女子牙尖嘴利,噼啪不绝,如同倒豆子一般。
陈云生看了尉迟雪一眼,心中有些不悦,他虽然授意尉迟雪去除掉斧头帮,但是这种手段未免也过于毒辣,和他的心性有些不符。
尉迟雪心惊肉跳地看着这个娇小的女子,他可以不顾忌陈云生的隐怒,但是却不能隐藏对女子突然出现的震惊。
场面焦灼了一会儿,陈云生拔出了双刀,面无表情地说道:虽然我不认可他的做法,但是并不能说明我可以接受你故弄玄虚,如果你没什么可说的,恕我要动手了。
蓝色的电芒安静的爬满了刀身,如同一层瑰丽的花纹,虽然是白天,依旧刺人的双目。娇小的女子脸色微变,正色说道:没想到你脾气还不小,并非我怕你们,只不过出门的时候,主人严令我不能和你们冲突。我家主人想要见见你。
见我?陈云生指着自己的鼻子说道。
没错,就是见你,陈云生。娇小女子清楚地喊出了他的名字。
在什么地方?陈云生戒备道。
城南的荼蘼巷,相信你对那个地方不陌生吧。女子满目有深意地说道。
看着她的目光,陈云生点了点头说道:我一定会拜访你家主人,只不过要在我有空的时候。
娇小的女人冷笑了一声,说道:不愧是心思缜密。害怕我家主人暗中设下埋伏,诓你去圈套。也罢,你愿意什么时候去,就什么时候去吧。我的差事是完成了,不奉陪了。
说罢女子渐渐融入那棵花树,不见了踪影,只留下一股不属于这个院子的香气。陈云生原本的好心情被打破,变得有些郁闷,他扭头看到同样阴沉着脸的尉迟雪,突然想起来刚才那个女子所说的事情,便黑着脸问道:她说的是真的吗?
尉迟雪不屑地点头道:是又如何?
在我看来,人只有死和活两种状态,如果他们已经死去,你又何必做这些事情?未免过于残忍了。陈云生直抒己见,对尉迟雪这种人,任何绕弯子都是多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