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妈还没问你,这孩子的爹,到底在哪?”余妈妈寻思着,又是开口问道,看着眼前这一对母子,沈新桐娇娇弱弱的自不必说,连带着孩子也是早产,光靠她们襄助,日子一久,这娘两的日子也还是难过,还是将那男人寻来,让这对母子有个依靠才是正经。
沈新桐听着余妈妈的话,眸心的光便是黯了下去,她默了默,才道:“余妈妈,孩子的父亲在东北,在和鬼子打仗。”
“哟!”余妈妈一听这话,当下就是一震,吃惊道:“原来你先生在东北抗日呀?你这姑娘,怎么一直都不说呢?”
说完,那余妈妈似是想起了什么,又是言道:“你先生姓什么?”
沈新桐眸心微动,她张了张唇,终是说了句:“他姓傅。”
“原来是傅太太,”余妈妈笑了,“亏得咱们整日里沈姑娘,沈姑娘的喊……”
正说着,陈婆从院子里端着一碗鸡汤走了进来,刚进屋便和沈新桐道:“来来来,沈姑娘,快趁热把这碗鸡汤喝了,补补身子。”
“还喊什么沈姑娘,”余妈妈拉过陈婆的胳膊,和她道:“我刚才可都问了出来了,人沈姑娘的先生正在东北和鬼子打仗,姓傅,以后,咱们可都要改口,喊傅太太才是。”
陈婆闻言,看着沈新桐的目光中便是有一束光闪过,嘴巴里只言道:“这和日本鬼子打仗的可都是大英雄,沈姑娘……不,傅太太,你们母子今后就包在咱们身上,总不能让你们娘两饿肚子。”
沈新桐躺在那里,怀中的孩子已是吃饱,在她的怀里翻了个身儿,沉沉睡去,她看了看陈婆,又看了看余妈妈,她想说些什么,可瞧着两人和善而真挚的面孔,她什么都没说,眼睛就是红了。
“可别哭,”陈婆上前,将鸡汤搁下,拍了拍沈新桐的身子,和她道:“将身子养好咯,你们一家三口,总是能团圆的。”
听着陈婆的话,沈新桐的心尖一软,她的鼻子酸涩的厉害,只和陈婆轻轻地点了点头。
东北。
“司令今天好些了吗?”何副官走至病房门口,就见芝兰刚从病房里出来,何副官见状,便是上前问道。
“何副官,”芝兰微微躬了躬身,言道:“司令昨儿夜里醒了一会儿,但什么也没说,一会儿工夫的就又是昏睡了过去。”
“夫人还在里头伺候?”何副官透过门上的玻璃向着里面看去,就见顾远霜正在小心翼翼的用棉签沾了水,去润着傅云深的嘴唇。
“小姐这些天一直衣不解带的在司令身边,我瞧着都心疼。”芝兰也是病房看去,嘴巴里发出了一声微弱的叹息。
何副官闻言,刚要说什么,眸心却倏然一震,芝兰也是大惊,嘴巴里只大喊了一句“小姐”,当先便是冲了进去,何副官紧随其后,也是冲进了病房。
原来,顾远霜的身子摇摇欲坠,就那样倒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