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鹏哥?”沈新桐大骇,她的手触到了纪鹏的后背,顿时摸到了一片粘稠的鲜血。
“我没事。”纪鹏回眸,就见李远清的眼睛仍是大睁着,透着深深地不甘,她最后动了动唇,似是想要再说些什么,可一个字也
不曾吐出口,她的瞳孔凝固了,举着手枪的胳膊也终是垂了下去。
“我杀了她,是以绝后患,”纪鹏见李远清已死,回眸向着沈新桐看去,“新桐,从今以后,不会再有人伤害你。”
“纪鹏哥,你不要再说话了,我送你去医院!”沈新桐的眼底满是泪水,只吃力的扶着纪鹏的胳膊,两人还不曾走上几步,便是
一道摔了下去,纪鹏的脸色迅速的苍白下去,他倚着门框,看着面前的沈新桐,却是微微笑了。
“纪鹏哥?”沈新桐握着他的胳膊,她想起许久之前,在云安寺的门口,他也曾替自己挡过一枪,这些恩,这些情,她不知该如
何偿还,她只知道,她一辈子也还不清。
“别哭,”纪鹏的唇角噙着淡淡的微笑,他抬起了自己的手,抚上了她的面容,与她道:“你还记不记得,我在你们家……在你们
家养伤的时候……”
“我记得,”沈新桐慌乱的点头,哽咽道:“我全记得。”
“那个时候,”纪鹏的声音越来越低,他看着她的眼睛,吐出了一句:“是我这辈子……最快乐的时候……”
沈新桐听着这句话,眼泪便是扑簌扑簌的往下掉,她看着纪鹏的手慢慢垂了下去,只一把攥住,她看着他的灰败下去的脸色,
只不停地祈求他:“纪鹏哥,我求你,我求你不要死……”
纪鹏勉力的笑了笑,他似是还想再说什么,可眼皮却是越来越重,身子也是再也支撑不住,倒在了地上。
“纪鹏哥,纪鹏哥?”沈新桐吃力的伏到纪鹏面前,她看着他清俊的面庞,许久之前的回忆却是如潮水般涌来,她的眼泪越来越
多,犹如一场雨。
“新桐,照顾好你自己……”纪鹏的嗓音沙哑,几乎已经低不可闻,他用尽了最后的力气,与沈新桐吐出了这一句话,而后整个
人,便被无穷无尽的黑暗所淹没。
病房外。
“司令,事情已经查清楚了,是纪先生开的枪,杀死了李远清。”侍卫长走到傅云深身边,低声开口道。
傅云深闻言,黑眸中便是有怒火闪过,他一语不发的转过身,握紧了拳头,狠狠地向着墙壁上挥去。
侍卫长看着这一幕,心中顿时一凛,他默了默,才继续说了下去:“有个叫如翠的丫头,是李远清的贴身侍女,也在仓库中,亲
眼看见了纪鹏开枪,打死了李远清。”
“她该死!”傅云深声音低沉而凶狠,念起沈新桐身上的伤,傅云深的眼眸深处便是燃起了一团怒火,只恨不是自己亲自解决了
李远清。
“司令,消息已经传到了北平,李正平知晓纪鹏杀死了自己的女儿,刚才已经连拍三份电报,要我们将纪鹏押送回北平。”侍卫
长开口。
闻言,傅云深转身向着他看去,冷笑道:“纪鹏救了我老婆,却让我把他交出去?他当我傅云深是什么人?”
“是,司令,那属下……该如何回复李总理?”侍卫长问。
“告诉他,他女儿死不足惜,他若再敢追究,休怪江北军踏平他的北平政府!”傅云深的声音低沉而果决,落在侍卫长的耳里却
是一惊,他不敢多言,只低声称是。
“司令,夫人醒了。”护士从病房走了出来,与傅云深道。
傅云深闻言,眸心顿时一震,他再无心理会侍卫长,只大步进了病房,去看沈新桐。
“桐儿,怎么样?”傅云深俯下身,看着沈新桐半张脸颊上的那一道清晰的指印,男人眼眸一沉,只伸出手抚了上去,低声道:“
还疼吗?”
“云深……”沈新桐身上的药效还不曾全部退去,周身上下仍是没什么力气,她从床上吃力的撑起身子,回想起在仓库中的一切
宛如一场噩梦。
“纪鹏哥,纪鹏哥还好吗?”沈新桐忆起在仓库所发生的一切,她清晰的记得纪鹏受了重伤,不论她怎样呼喊,他都不曾再睁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