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此言当真?”一位年约四十余岁的男子穿着军装,五官的轮廓尤其深邃,一双眼睛更是炯炯有神,眉宇间与傅云深有两分
相似。
“是的督军,今晚行辕中会有一场盛大的酒宴,来庆贺傅云深的夫人怀了身孕。”副官压低了声音,与傅天南开口。
傅天南蹙了蹙眉,眸心有两分疑虑之色,“此事,会不会有诈?云深那小子是我看着长大的,别看他平日里不言不语的,却是个
狠角儿,他能为了个婆娘,这般大张旗鼓的,连战事都不顾了?”
“督军,您有所不知,属下曾去北平打探过,傅云深极其爱重这位夫人,曾经还为了她数次放走了革命党,并且拒绝了和江南的
联姻,况且您想,傅云深今年也快三十了不是,听得夫人怀孕,欣喜若狂,失去了防备,也在常理之中。”
傅天南似是被副官说动了,他站起了身子,在屋子里缓缓迈着步子,却还下不了决心。
“督军,错过这次机会,咱们若再想打败傅云深,一窝端了江北军,那可就难了。这一次,可是咱们千载难逢的机会啊!”副官
开口。
傅天南默了默,终是抬起头,他的眼底有精光闪过,似是下了决心,道:“好,就依你所言,吩咐下去,让弟兄们准备好,趁着
他们饮酒不备,咱们发动总攻!”
“是,督军!”副官“啪”的一个立正,领命后速速退了出去。
花厅里留下傅天南一人,他眸光阴狠,只望着窗外的夜色,冷笑着吐出了一句:“云深啊云深,你可怨不得叔叔。”
江北军行辕。
礼堂中灯火通明,冲天的酒气随着风,一路飘了很远,几乎要将半边天都给熏晕了过去。
傅云深神色警醒,望着面前嬉笑闹腾的将士,唇角只噙着淡淡的笑意,待得人来敬酒,也是毫不含糊,仰头而尽。
待得何副官走进,立在他身后低语了一句,傅云深眸光微动,只压低了嗓子,道了句:“部署好了没有?”
“司令放心,一切都按计划进行。”何副官手里也是端着酒,语毕,便是向着傅云深敬去,傅云深看了他一眼,拿起酒杯,与他
碰了碰,放出一声清脆的声响。
“让人保护好夫人。”傅云深低语。
“司令放心。”何副官一语言毕,将手里的酒一饮而尽。
沈新桐沉沉睡着。
她不知自己如何了,只觉这一晚睡得特别的沉,半夜间,她曾听得一阵喧哗与厮杀声,其间还隐约夹杂着一些炮声与枪声,她
只以为自己是在做梦,待得醒来,天色却并不是亮的,而是昏昏沉沉的,就连空气间,也是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硝烟味。
“醒了?”身边传来一道温厚悦耳的男声。
沈新桐转眸看去,就见傅云深守在自己床边,他的眼底布满了血色,眉目间却是一片令人心醉的温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