话锋一软,紧接着说:“爹爹是为你好啊,你快动手啊!”
小宫心止住了哭声,只是呆呆地看着手中的“毛毛”,手中的柔软让她下不去手,“唧唧”的叫声让她心烦意乱。
“快点!”
突然耳边一个惊雷,吓得小宫心浑身一紧,手中跟着使劲,“唧唧”的叫声顿时哑然而止……
“这就对咯,爹爹给你拿巧克力去!”
这时小宫心也不哭了,只是呆呆地站在那,看着刚才还活蹦乱跳的“毛毛”,现在已经蜷缩在一团,她脑中不知道在想什么,只是呆呆地看着,很久都不敢动一下……
——
明明小时候已经破解了断掌的宿命,可是现在她真的杀人了,虽然杀的是敌人,可那也是一条活生生的鲜活的生命。
就死在她弹指之间。
不知道是天气太冷了,还是心里太害怕了,宫心全身上下止不住的哆嗦,哇的一声,趴在水洼里干呕起来。
和日军的白刃战已经快要分出胜负了,两边的战士看上去都差不多的体格,战况却很快向一边倒去,日军越杀越勇,的战士们却死伤大半,只剩下一个血人矗立在尸堆上,麻木地挥动着战刀,砍退一拨拨爬上来的日本兵。
他还在唱着袁星火带头唱起来的那首歌,只是气息已经虚弱得犹如游丝:
“旗正飘飘,马正萧萧,好男儿,好男儿,好男儿报国在今朝……”
垂死之歌,无声的悲壮。
日本兵们已经失去了屠杀的乐趣,便把他们中间一个胆小的士兵推到了前面来,那个士兵年纪很小,从未亲手杀过人,害怕地低着头,用军帽遮藏面庞,他手里的刺刀还一片清亮,没被鲜血沾染。
“喂,劣等兵,去杀了他!”
战友们一脚踹在他的屁股上,他吃了疼,跌跌撞撞地走了两步后,发出嘶哑的吼声给自己壮胆,几乎是哭喊着冲了过去,一刀,两刀……他已经记不清楚刺了多少刀,也不清楚捅到的是对方的骨头还是血肉,直到力气完全用尽了,他才敢抬起头,看清楚眼前的血人,那是一个和他一样年轻的男人,眼神里和他一样,充满了不解和愤恨,却又比他多了一丝释然。
他咬着牙抽出自己的刺刀,像解脱了一般高高举起自己的步枪,向远处的战友们展示自己的勇敢,突然间一声巨响,那是一颗早就拉开引线的手榴弹,一直藏在血人的身后,这个年轻的日本兵,和那个年轻的中国兵,在一瞬间同时化为了尘土。
与此同时,所有人的脚下开始震动起来,无比耀眼的火光照耀了半个天际,从海岸那边传来磅礴的气浪和震耳欲聋的爆炸声,为首的日本兵判断爆炸来源,猜测是码头方向的军火库被炸了,气急败坏底整队回撤。没有人再管地上那些不分国籍的血肉与尘土。
宫心这才有机会,将嘴里的人参切片嚼碎咽进肚子,艰难地爬到袁星火身边,想要检查他的伤势。
袁星火满手是血地抓住肩膀,拼尽力气说了一个地址。
快,去大光明电影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