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是想问为什么对吧?”
“……”
“这么些年全凭你的栽培,没有你,就没有今天的我。这话我已经在人前人后说了无数遍了。……但是有一点你要记住,我说你是我的恩人,可以!你真把自己当我恩人,不行。”
看着黄金龙依然迷惑的眼神,宫先生干脆把话说开了。
“就比如说今天,你让我来见日本人,我来了!……如果是你想要我命,可以!你让日本人要我命,不行!……什么行,什么不行,这就是规矩,在上海滩,只有我才是规矩。”
宫先生最后看了一眼黄金龙,便再也没有看他了,黄金龙发不出任何声音,眼神也越来越空洞,宫先生的侧脸在他眼里越来越模糊,他发觉自己根本就没看懂过看这个被他一手提携的水果摊伙计了。
车子过宁海西路的时候,黄金龙死了,林槐从车镜里看到他的手垂落下去,从袖管里掉落出一把还没来得及使用的匕首,锋寒刃利。
镜子里,宫先生的眼神比这匕首还要寒冷锐利。
林槐问:“老板,回大公馆吗?”
“不,去青竹老宅,让帮会所有人过来见我。”
车子在路上疾驰,雨水在车窗上拉成了一条条横线,宫先生默默摇下窗子,巨大的雨声扑面袭来,宫先生出神地望着,一时间竟然有些痴了。
“老板,小心雨水!”
林槐小声提醒。
宫先生声音有些疲惫地说道:“天要下雨,谁能躲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