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时慕青跟只小猫一样窝在沙发里，叹了口气，走上前，在她身边坐下。

时慕青朦朦胧胧撑起眼皮：“傅江城……”

傅江城看向她，隐约有些期待她会说什么。

许久，时慕青吐出三个字：“回家去。”

额头上的青筋瞬间暴起，他也喝了不少酒，不至于醉成时慕青这样，但多少也有些上头，脾气不太好控制。

重重在茶几上放下手里的水杯，滚烫的开水溅到手背上全然不觉，一手抓着时慕青的胳膊，就揪着她起身。

“你觉得我会放过你吗？”傅江城恶狠狠地质问。

时慕青两手拍到傅江城脸上，扶住他的脸，自己脑袋有些晃，以为是他在晃。

“我有的，全都给你了……现在的我还有什么值得你不放过的……”

傅江城搂住她的腰，稳住她的身子，眼眸深似海地盯着她，心里有些发苦，如果时易没有告诉他，他根本无从得知，时慕青所谓的所有，到底是多少。

她为什么从来都不告诉他？别说爱，连一句喜欢，都不曾对他说过。

“我要你爱我。”傅江城抑制不住内心叫嚣的情绪，目光灼灼地盯着时慕青白里透红的脸，沉声命令道。

他永远不会放过她，他要她爱他！比以前的爱更浓烈，更炙热地爱他！

时慕青捧着他脸的手滑落，意志已经不受控制了，低低地笑起来，仿佛听到了天大的笑话。

“你懂什么是爱吗？”她无力地靠在他肩头，笑着嘲讽，“爱是会消失的懂不懂？”

傅江城还是无法相信，曾经她给的一切，就是爱，他都没有来得及好好感受，就已经要消失了，在时慕青亲口告诉他之前，时易那些话，还是无法让他真正踏实。

“你真的爱过我吗？”傅江城掰直她的身子，迫使她面向自己，声音忍不住有些颤抖。

“如果我真的爱过你，你会愧疚吗？”时慕青吐过之后渐渐感觉有些清醒了，但是她还是借着晕乎乎的劲儿，想就这么醉下去，“不会的吧？傅江城怎么会愧疚……你感受不到的爱，就是不爱，就像我感受不到你的爱，你就是不爱我一样……”

愧疚？他从来没想过。

他甚至搞不清自己对时慕青到底是什么感情，他只是除了她，不想要任何其他的女人，别人碰她一下都感觉在抢，以为她心里一直是别人就嫉妒到发疯，恨不得杀了她。

知道她这么多年心里只有他一个人，他又觉得心脏快要爆炸了一样。

他从来没有因为一个人，这样失去自我，可是他也从来没想过，自己爱不爱时慕青。

“说你爱我！”傅江城捏着时慕青的下巴，混乱的思绪让他心里发了疯一样，迫切地想要证明，她心里还有他。

“不爱了，一点都不爱了。”她平静地叙述，倔强地像块没有感情的石头。

她每一个字都像一条荆棘，天罗地网一样缠绕着傅江城的心脏，勒出一道道血痕，血珠顺着蜿蜒而下，溢满了喉咙。

他狠狠松开她，起身，再也说不出一个字，大步走向门口，换上鞋夺门而出。

时慕青倒回沙发，重新窝回了角落，看着茶几上那杯还在冒热气的开水，眼睛里，寂静地像一潭死水。

爱也痛，不爱也痛，傅江城，你离我远一点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