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进来一起聊会儿吧。”许艳雯对时慕青说,牵起傅璟辰的手,低头问他,“步步,她是不是就是你最喜欢的蜻蜓老师呀?”
“嗯!”傅璟辰开心地点点头,一手牵着许艳雯,一手拉着时慕青,三人往里走。
房间布置的很童趣,办公桌小小一张缩在角落,各种玩具应接不暇,看起来更像是一个小型的儿童游乐场。
年过四十的许艳雯看上去就三十几岁,非常和蔼亲切,说话柔声细语却充满力量,浑身散发着难以名状的母性光辉。
作为国际知名的儿童心理专家,也有自己的一套疗愈方法,她领着傅璟辰,脱了鞋直接和他席地坐在儿童爬垫上。
时慕青跟着脱了鞋,在傅璟辰旁边盘腿坐下,许艳雯像照顾两个小孩,一人手里塞了一个玩偶。
“来给新朋友取个名字吧。”许艳雯笑着引导。
“小蜻蜓。”傅璟辰抓着小兔子的耳朵一摆一摆地,乐呵呵地说。
“小步步。”时慕青戳戳了腿上的粉色小猪,接着说。
“看来你们都很喜欢对方呢,那小蜻蜓也要和小步步做好朋友。”许艳雯把两个玩偶儿手对在一起,“不过小步步最近有点烦恼,听说他的妈妈不见了……”
时慕青静静在一旁听着许艳雯一点点用玩偶的故事,跟傅璟辰聊着关于妈妈的话题,给他传递正能量,看着不难,可却实实在在地在给傅璟辰的心里做梳理。
“蜻蜓老师,听说你在幼儿园跟他玩的最好,你有没有发现,这孩子受了虐待。”许艳雯跟傅璟辰聊了很久,让他带着两只小玩偶一起去旁边玩,转而对时慕青说。
脑子里闪过很多傅璟辰一个在幼儿园角落里郁郁寡欢的画面,一开始就是因为他不爱跟其他小朋友玩,总是一个人才引起了时慕青的注意,让她特别留意他。
傅璟辰被绑架那天,最后在医院,余熙熙打骂他,他一声不吭地受着地画面突然冒出来,看得出那不是第一次,是因为不是亲生的,所以她才那么狠心吗?
“虐待,是不是有点严重了?”时慕青不理解,无法想象还有更过分的情况长期发生在傅璟辰身上。
“步步说,他经常被打,很疼,只要哭就会被更用力地打,以至于养成了不敢轻易哭的习惯,一个小孩能忍到成为习惯这种程度,用虐待两个字,一点也不夸张,不是吗?”
时慕青很震惊,她完全不知道余熙熙竟然这么丧尽天良!傅江城干嘛去了?!
“好在步步的爸爸及时注意到步步的心理情况,他现在其实已经有了很大的心理阴影,如果放任不管就这样再大一点的话,可能就……你听过那句话吗?有些人一生被童年治愈,有些人却一生都在治愈童年。”
何止听过,再不能更感同身受了。
时慕青最庆幸的就是,苏听三岁那年到了一个有爱的家庭,在爱包裹着长大,而她,一生也忘不了,自己是被抛弃的,哪怕时家也给了她无以复加的爱,可她也无法百分百被治愈。
记忆,是很可怕的。
从这里开始,时慕青已经落入了许艳雯的“圈套”,在她循循善诱的聊天过程中,并没有刻意地开始回忆,却不自觉说起了那些琐碎又深刻的苦难,常人无法想象的困苦,甚至包括腿上疤的由来……
傅璟辰开开心心地在一边玩,时慕青却在许艳雯面前不自觉地泪流满面,内心那片废墟再次塌陷。
时慕青离开后,许艳雯拿出了一直在通话状态的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