收拾好东西，去书画院子找小宝的时候，正好看到一群孩子在三楼的大平层里看电视，还有几个孩子在隔壁栋院子里打兵乒球。

“姑姑，你来了，快来看这个节目，可好玩了。我们的节目拍出来也有这么好看吗？”

赵晓月挨着小宝坐下，看了几眼电视上正在播的综艺。果然，她的蝴蝶翅膀太小，还扇不动太平洋的风暴。

“这个节目不错，是央视推出的重点节目。我们这个节目跟他的性质不完全一样，主要是寓教于乐，而他这个重点是娱乐。”

赵晓月年纪不大，跟这些孩子们聊天时代沟没有那么明显。

“你们这两年可能会觉得自己学的没啥用，挣不了大钱。但是过几年，等你们长大一点就知道了，如果没有你们的坚持，可能再过十年二十年，好多技艺就会失传了，然后大家想要再看，会发现连找地方观看都办不到。”

“可是，我们这个就是不能挣钱啊。”一个小女孩突然冒了这么一句，她眼睛盯着电视机，表情有些许委屈，“我妈说，我学这个连饭都吃不饱，她想让我改学流行乐，以后考音乐学院，出来当歌星什么的，怎么都比唱戏好。”

“那你呢，你怎么想的？”

“我，我喜欢唱戏，但是……”小姑娘低下头，委屈的泪水滴落在腿上。

她身边的小姑娘担忧的环抱着她，为她擦眼泪。

“其实，每个职业都有挣钱和不挣钱

的。”

赵晓月看了一圈周围，小孩子总是很容易就共情了。小姑娘的委屈，他们未必也没有承受过。

“你们看哈，我们国家这么多人，会唱歌的，学唱歌的肯定不少。音乐学院招收学生，也不会说一个专业一个班就招收一两个两三个吧？但是你们看看，市面上出专辑的歌手有多少？再退一步说，各地的文化单位再吸纳一点会唱歌的，可唱歌这个职业，不是说你唱一年两年以后就不唱了，没有意外的话，至少十年二十年你能唱吧。可每年这么多人进入这个圈子，真正能挣到钱的，崭露头角的，获奖的有多少？大部分人都泯然众人了。你们唱戏曲也一样。唱得好的，到处都会邀请你们上台表演，可唱不好的，你求人家让你上台都不成。”

“那照你这么说，我们不是更不应该学这些？”

“错错错。”赵晓月把电视关上，招呼孩子们围成一个圈坐下，给他们慢慢讲道理。

“我就拿我自己举例给你们说吧。”

她拖了一个小黑板过来：“我参加高考，进入大学，学的文学，兼修了书法和音乐。当然，因为我个人的爱好，琴棋书画其实我都会一点。文学，其实也是个不赚钱的行业，但是跟戏曲不同的是，文学界的人，真想要赚钱也有一条路，那就是成为畅销书作者。版权，是文学界人士最大的收入来源。”

孩子们的年纪不算小，基本

上都在十三到十六岁之间，属于半懂事不懂事的阶段，他们有自己的看法，自己的爱好，也喜欢跟人抬杠，更喜欢对方将自己视为平等的对象。

赵晓月的态度就很好，她从来不会用高高在上的语气告诉他们，你们要怎么怎么样，不然以后会如何如何。她总是深入浅出的用事实告诉他们，不同的选择可能带来怎样的不同结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