煦儿的生父?!
这个字眼,令江临月的心狠狠一颤。
萧玄瑾怎么又问起这件事了?
她故作镇定说:民女就是想找,也没有那个本事找。平日里农桑、刺绣,赚钱养儿,过得捉襟见肘,哪里有精力和银子去寻人呢
萧玄瑾侧目看着她,眯着眼睛打量她的神情,看不出什么,便从一旁酸枝木圈椅旁的茶几上,拿过来一叠厚厚的册子,递向她。
好,那么本王帮你找。
江临月疑惑地看了一眼,可是册子的封皮很新,上面一个字都还没有写。
她只好接过,打开来一瞧,才发现,这册子足足有几百页,上面记录的全是京城附近挂单和一年半之前那段时间,借宿过的和尚的花名册,连画像都有。
他这是何意?
难道,因为她前几天在猎户木屋内谎称她七月初七是在山寺中被一个和尚模样的男子非礼,才有了煦儿,所以,萧玄瑾的意思就是让她在这份花名册内,指认那个男人?
江临月心惊肉跳,一把合上了册子,满腔疑惑都不敢问,只有做出一副愤怒受伤的柔弱模样。
宸王殿下,您这是做什么?
那种事情,民女永生永世都不想回忆起来,这一年多好不容易才将它忘掉,殿下难道非要揭人伤疤不可吗?
见她这么激动,萧玄瑾眼底闪过一丝冷笑。
他嘴角微微扬起一抹残酷的笑意,看着江临月,就像看着一只不停撞笼子却逃不出去的小鸟。
本王既然要收煦儿为义子,将来煦儿必定有权有势,成为本王的左膀右臂。本王怎能不确认一下他的出身是否清白?
若他的生父确实是出家人也就罢了,若是个秃头的江洋大盗,本王替你解决了他,永除后患,免得煦儿长大以后,再有人来讹诈你们母子。
江临月听了,不禁愤懑地握紧拳头。
他第一次见面的时候就问过她这个问题,她编了谎话糊弄过去了。
想不到,这家伙明显就是不相信,不然,何必以此为由,再次逼问?
江临月自知这谎话是说不圆的,她根本不可能在这些人当众指认出煦儿的生父
她只能回避话题。
想到这里,她突然凄然一笑,抬起头,泪光盈盈地道,多谢宸王殿下为民女和煦儿如此费心。
只是,这和尚看起来不都一样吗?那晚太黑,民女也没有看清楚那个人的脸,只记得,他头上似乎没有戒疤,想来是个假和尚,必定不在这花名册内。
见江临月这么说,萧玄瑾狐疑地道:既然连脸都看不清,那么,又怎么能看清对方头上有没有戒疤?
江临月心中微微一凛,但面不改色地解释,情急之下,民女也曾挣扎抓挠,因此发现的。
萧玄瑾仍是难以被如此简单的托词说服,进一步追问,没有戒疤或许只是刚刚遁入空门不久,说不定现在他就已经是和尚。你为何这么确信此人不在花名册中,连看也不看?
说着,他猛地一拍桌案,呵斥道,大胆江临月,你是在敷衍本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