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玄瑾眸光一寒,不由得捏紧了腰间的佩剑,无声无息地朝着两个丫鬟走去。
暮雪和婉霜感觉到投射到地上的人影,顿时惊慌,一转身,就瞧见萧玄瑾朝着她们两人走来,脸色阴鸷,充满杀气。
她们双腿一软,正要下跪求饶,只见萧玄瑾指尖一挑剑柄,腰间佩剑离鞘而出,他反手一剑扫出,只听得两声惨叫,暮雪和婉霜捂着眼睛双双倒地,鲜血顺着指缝汩汩流出。
王爷王爷饶命啊!奴婢们什么都没看见啊!
求王爷看在太子殿下的份上,饶了我们吧!
虽然已经被刺瞎双眼,可是暮雪和婉霜心里很清楚,她们触碰到了萧玄瑾的禁忌之事,刺瞎眼睛算是轻的,若是不提太子,她们会马上身首异处!
萧玄瑾身后,林墨和温管事匆匆赶到,一看这情形,脸色煞白地看向萧玄瑾。
拉下去!送到庄子上喂猪。萧玄瑾冷冷说着,已还剑入鞘,那宝剑不曾沾染半点血污,一如他身上一袭月白色常服,纤尘不染,仿佛他什么都没做过一样。
但是,惨叫声已经惊动了江临月。
不知所以的江临月连忙走出温泉汤池,匆忙穿上了林墨为她准备好的一套男装,罗袜都没来得及穿,就提着鞋匆匆跑出去。
这时,温管事已经叫身后跟随的小厮把暮雪婉霜二女给拉了下去。
江临月只看见满地血点,二女弯着腰被人架着离开,鲜血从她们的脸上留下来。
一阵风吹来,她忍不住打了个寒战,寒意彻骨。
萧玄瑾果然和传闻中的一样,杀人如麻,冷血无情。
但是她也知道,两个丫鬟好奇偷看萧玄瑾请来的贵客沐浴,已是丢尽了他的脸。何况江临月女扮男装的秘密,涉嫌欺君之罪,传出去,萧玄瑾也会被连累。
所以,怎么处置都不算过分,只不过,江临月有些看不得这个时代上等阶层的人,视人命如草芥。
她脸色苍白,微微颤抖,那表情,都是对萧玄瑾的忌惮和腹诽。
萧玄瑾淡淡撇了一眼江临月,看出她对他残酷手段的鄙夷不解,并不在意,但是不满地道:
既然你要在京城开馆行医,就绝不能让人知道你是女儿身,否则下次,发现这件事的人就不是刺瞎眼睛了!
江临月听了,莫名一怒,蹙着眉头,别过脸去不辩解。
他这是什么意思?难不成他动手毁了别人的眼睛,毁了两个少女的一生,他都没有任何错,这都是因为她不小心暴露了身份吗?
江临月抿唇忍住心中的气愤,口服心不服地说,草民以后一定小心,不让殿下再为这种事动手杀人。
萧玄瑾挑眉看向她,心想,她这是再谴责他残忍嗜杀?难道他不是在保她么?不识好歹!
他转身,脸色铁青地离开了温泉阁。
去前院西跨院的路上,江临月脑海中都是暮雪和婉霜的惨状,半晌都缓不过神来。
萧玄瑾看见她那魂不守舍的样子,只当没看见,一路快步前行,往前院西跨院而去。
没等靠近,江临月就听见煦儿的笑声,儿子的声音就像是温暖的阳光,顿时驱散了江临月心头的阴霾,她一直悬着的心也彻底放下。
房内温暖如春、奶香四溢,地上全铺着干净的波斯绒毯,虎头虎脑的煦儿正在手脚并用往前爬,想要去抓奶娘手里的绣球。
煦儿身上穿着新衣,小脸热的通红,显然是没有受半点罪。
那些衣裳,看的出来用的都是上好锦缎,不足巴掌大的虎头鞋上,珍珠熠熠,奢贵无比。
奶娘们也注意到萧玄瑾带着江大夫来了,但是王爷的脸上像是笼着一层冰,大家都立刻噤声,大气不敢出。
拿绣球的奶娘紧张得手一抖,手里绣球掉下,骨碌碌滚过去,撞在了萧玄瑾脚上。
萧玄瑾顿时眉头一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