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衣服是被挑剩下的,那么首饰必然也是,但珠宝黄金必定是奢华显眼的,须得穿得鲜艳来相配,这两个丫头一开始就给我套上了大红大绿之色,我让她们换成浅色的,她们神色就开始掩饰不住的慌张了……”
“打开首饰盒的时候,这两人更是心虚的,只敢开一半,拿了最上面的缠金丝步摇,生怕被我看出其中端倪,但我分明瞧见里面还有一只青玉簪,与我身上衣着更相配”,纪遥放下茶杯,看向香奴,“所以说,没有那个大心脏,是不能做坏事的,容易自露马脚,所以我趁她俩没注意的时候,指甲拨开了最上方的珠钗,看到了劣质仿品的一点翠珠。”
对于见惯这些东西的人来说,是什么价值的东西,一眼就分辨出来了。
香奴拧起眉:“这两人真是愚蠢,偷就偷了,你又不会知道首饰盒里烧了一对步摇,为何还非要弄两只赝品出来,简直就是恨不得别人不知道她们俩做下的好事似的。”
纪遥没说话,修长的食指扣了扣茶杯的边沿。
香奴立刻放下手中的东西,给纪遥又添了一杯茶。
纪遥端起茶杯,这才解释:“穷人思维而已,她看不出端倪,就以为别人也看不出端倪,岂止豪门大族的眼睛,比寻常珠宝阁老板的眼都要尖。”
香奴唏嘘不已,过了一会儿才又开口:“其实你还是不值。”
纪遥抬起眼皮:“哦?”
“你今日言语中暗示首饰有端倪,夫人不是蠢人,她一定知道你并非表面温柔弱致,她对你起了防范,咱们往后的日子一定更难过,而且……”
香奴叹了口气:“暗示首饰有问题的方法那么多,为何你一定要提嫡庶呢?你知不知道,你这是生生的将嫡女的位置拱手相让了。你也是嫡女,郑氏才是继室啊!嫡尊庶卑,这不只是嫡庶的问题,更是主奴的问题啊!”
纪遥面上没有半分波动,反而好笑道:“我以为你这么心怀仁善,在匪窝委曲求全多年还常常热泪盈眶的圣人,是不会有嫡庶之分的。”
香奴:“……”
“我每次一跟你说正事,你就阴阳怪气的嘲笑我,怎么?难道我善良还是错了吗?难道我就该和你一样冷血,句句都要挑战人伦底线吗?”香奴振振有词,“就是因为你太过极端,所以我才要发散仁善,用来感化你。”
纪遥看着香奴,笑了两下:“我喜欢你的自信。”
香奴:“……”
她自幼聪颖,比两个哥哥读书晚,父亲考教时,却能对的两个哥哥哑口无言。
母亲教导她要做淑女,她偷溜出府,爬树掏鸟蛋,下河扎鱼野炊,游河骑马,舞刀弄棍,半点和淑女不沾边。
长这么大,从来都是她怼得别人唉声叹气,如今却在纪遥这里接连吃瘪。
想当年,连父亲都说:“若我家香儿是个男孩就好了,一定会是个顶天立地,建功立业的大将军!”
想到往昔,香奴眼底神采尽失。
纪遥却又开口说话了:“你知道祁王是什么人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