已经出了城,在郊外的大路上,两侧是摆摊的小商贩。买红薯的大叔以为来了生意,笑呵呵的招呼,骆思恭眼盯着蘩卿不说话,手里的一鞭子甩下去,粉红色的红薯碎成小块四溅。摊主大叔吓得咕咚一下坐到了地上。周围响起小孩子和妇人的惊叫声。骆思恭毫不理会周围,低头看着蘩卿,“闭嘴!再聒噪,小心挨揍!”这是真生气了,看来真是看重绿萼,却被带了绿帽子?这就难怪,是个男人都得生气。蘩卿尴尬的笑笑,“哦。知道了。”小心的转回身子,乖乖坐好。骆思恭冷哼。
“头儿,怎么了?”曹髦三人随后跟上来,看见骆思恭冷脸,以为出了什么事,骆思恭说了声没事,才扬鞭继续走。他和夫人王思於的事儿一言难尽。本来是少年夫妻,应该很恩爱才对。只是那位大姐生性狭隘,最喜欢拈酸吃醋,刚定亲时他就知道,他们不是一路人。所以,等荣妃一次次送了妾室来,一次次以各种理由邀约私会,他自己竟然也就真说不上是什么心情,什么想法了!当然,私心是最多的。不提还有别的用,能给皇上戴顶绿帽子,虽然不成其实,光想想也是很受用的。所以,就这么稀里糊涂的,他搅着一宅浑水一过就是这么多年。坏呢,他是很坏过的。风流,他也是风流过的。否则既不会有李荣妃那摊子烂事,不会有那么多好颜知己,更不会有如今的地位。但责任,他也尽过。好男人那条道,他也试图往上走过。只不过,结果不尽如人意而已。
在重遇上这个不开花的蠢丫头之前,他本就是个没有被靠近过的孤单人,自然并不觉得茕茕孑立于咫尺天涯有什么不好。可现在不一样了。而立而至才知道情为何物,真是好笑。
问他为何不去自己找岳丈问问。为何呢?本来是要去的。
查谢家时,说好的王璜带人在海上堵谢家和严家出海的船,却没办好。这事被皇上责下来,本该连他一并算的账,却只罚了王璜。而他就升迁了。再者,那日在天桥他看这丫头失了神,骆三夫人那位大姐,回去后真的就在那一带打听了,他为此与她分说了几句,好家伙!那位大姐居然气的火冒三丈,一溜烟冒着又回娘家了!
当然是奉了慈令该去接回来的。王阁老的千金宝贝,谁也惹不起啊。可是,上次表白心迹被拒后的那几天,他一度觉得生活中处处令人生厌,再弄个炮仗随时随地在身边噼里啪啦,那种勇气他实在没有。因此,本来该办的事就一天天被他用各种理由搪塞着,耽搁下来。前天那个千金大姐自己活蹦乱跳的咋呼回来了,一进书房就劈头盖脸问他找工匠做玉佩是送给哪个狐狸精。他当时实在没忍住,一巴掌就呼了过去。于是,那个跋扈乖张的娇大姐哭天抢地的再次摔破了骆府的大门。而他呢,在年至而立时候,再次被父亲打了板子,罚跪了祠堂。啊!真是丢多大脸,现多大眼!
糟心事太多。今儿见到这姑娘才忘了的。谁知道这个冤家真是更懂得怎么磋磨人。简直就是对他的报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