耿忠躺在太师椅上,捧着陶瓷茶盏,笑吟吟看着耿忆筠。
这耿忆筠却是个美人胚子,将小脸洗干净了,稍稍打扮一下,妥妥一个乖巧小萝莉。她蹲在地上,极努力的搓洗耿忠换下的脏衣服。
看了看窗外的落日,耿忠自语道:怪哉,马上就要日落了,古泰勋竟还不来向我请罪
耿忆筠道:古泰勋是个超级大恶人,厉害得很,你可要小心一些,别惹到他。
厉害得很?耿忠不屑一笑,道:一条臭虫罢了,不足虑也。日落之前他不来向我请罪,就等着被抄家吧。
耿忆筠俏脸苍白,急道:古泰勋可不是好惹的,我爹说,他有两千多门客呢。若是拼死一搏,能把剧县县衙都给踏平了。我爹还说,剧县的主薄大人因事得罪了古泰勋,结果被古泰勋灭门了,四十多人,全都被杀死,可恐怖了!哥,你还是小心一些吧。
县衙虽代表着朝廷,却只有百余衙役。若真打起来,凭古泰勋手下两千门客,踏平县衙还真不是什么难事。在这剧县之中,得罪了县令何茂还可以苟延残喘,可若是得罪了古泰勋,只剩死路而已。
招惹古泰勋,简直与捋虎须无异。
至于让古泰勋登门请罪,根本就是天方夜谭,绝无可能的事。
却在此时,一个衙役跑了进来,对着耿忠半跪于地,作揖道:大人,县衙外来了几十个灾民,非要给大人献上一卷万民书。
耿忠笑道:万民书?呵呵唤他们进来。
诺。
不多时,数十个灾民入内。见了耿忠,立刻拜倒,郑重的作揖叩首,他们面有菜色形容憔悴,却俱都穿着崭新的粗布衣衫。
一个长者掀开裤帘,跪着一步步向前,将一卷竹简双手呈送到耿忠面前,诚恳道:耿公救命之恩,我等没齿难忘。无以为报,唯有献上此万民书,聊表敬意。
耿忠接过竹简,虚托一下,道:诸位请起。
数十个灾民一动不动,似乎没有听到耿忠的话一般。
长者道:耿公,老夫听闻您要惩治古泰勋,此事当真否?
耿忠点了点头,道:当真,怎么了?
还望耿公三思!长者叩首道:古泰勋继承祖上四代基业,家境殷实,手下有门客两千,势力之强,绝非那狗县令何茂可比,素有剧县王之称,手段颇狠。耿公切莫得罪了他,否则恐遭了古泰勋的毒手啊!
几十个灾民跟着叩首,齐声道:古泰勋势力太强,乃穷凶极恶之辈,万望耿公,切莫得罪了他!
像耿忠这样一心为民的好官已经不多了,若是就这般死于古泰勋之手,实在可惜。
耿忠眼眸微眯,打开了万民书。
剧县县令何茂贪赃枉法,欺压害民。今幸得耿忠公子,斩狗官何茂于粥棚,大快人心。公子广施粮于灾民,活人无数,实乃神人也。七千四百九十一人联名上此万民书,公子之恩,无以为报,望公子不弃。今得知公子欲除恶霸古泰勋,公子好意,我等心领,却以为古泰勋势力太强,不宜动武,以免祸及公子自身。
剧县灾民七千四百九十一人百拜叩上,望公子平安万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