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祁瑾闲带着酒九离开的时候,高欢儿和那个男子已经被带走了,这事最终是以军法处置来解决。
祁家军治军十分严谨,军法更是从祁瑾闲和祁霁晃的父亲祁敬桐祁老将军时就严格执行。
而祁家军之所以能在战场上所向披靡,和严格的军法密不可分。
祁家军法里有云:临阵诈称疾病者,斩首;临阵抛弃军器者,斩首;鸟铳手在演习或实战中开枪开早了的,斩首,队长若发现不告发的,一起斩首;鸟铳手身后负责保护的近战兵,若鸟铳手阵亡,近战兵被斩首偿命;凡是临阵退缩,允许甲长割兵耳,队长割甲长耳,哨官哨长割队长耳,把总割哨官哨长耳。收兵回营,查有耳者,斩首;一人退却则一人被斩首,全队退却则队长被斩首,队长殉职而全队退却则全队被斩首;埋伏作战,遇贼不起及起早者,队长斩首,各兵捆打。不服上官,令不行,禁不止,杀平民冒功、□□妇女更是斩首!
而这个被陈姨娘他们拉来的男子,本也就是祁家军一员。虽然他说是被陈副官派来帮忙的,可其实因为在最近一次祁家军的训练考核中,成绩不理想,按照祁家军法,是要捆打的。为了不挨打,他就答应了陈副官提的条件。
谁曾想,本来说是睡个买酒的商户女儿,到后来险些睡了陈副官的表妹。而真正要了他的命的,却是人没睡成,自己也什么都没还做,事情就败露。这一步一步的,他到死也不知道,自己怎么就死在军法下了?
唉,谁叫你命不好呢!
祁家军治军有多严你又不是不知道,号称平时除了统一唱军歌,都没有任何娱乐,军纪之严酷,在明代可谓罕有。这种情况下,你还敢心存侥幸,何必呢,挨顿打就挨呗,总不至于丢了命吧……
咳咳咳,抱歉,扯远了,这事过去了。
祁瑾闲回到祁府时,正厅还是那么热闹,府里的老少主子们也都在。
包括夏祺玄,都老老实实在王氏旁边坐着,一副大气都不敢出的样子。
当祁瑾闲出现,祁霁晃眉头皱得更紧,开口语气也不太好:“不是说去送送就来吗?怎的一去就这么许久?”
“怎么,还没处理完?我还估摸着我这时候回来,应该处理妥当了才是。”
王氏接过祁瑾闲的问话回答:“哼,一出又一出,哪里能这么利落地处理了?”
祁瑾闲看着躺在地上,状似烂泥,身上估计又被泼了水,可还是没清醒,狼狈不堪的祁治伍,不禁摇头叹息:“唉,这小子这样折腾下去……”
他还没说完,就见发髻凌乱,还在哽咽的陈姨娘就打断了他:“二爷这话是怎么说的,治伍是你的亲侄儿,刚才那时候,就顾着外人,也不顾着些自己人。”
“姨娘这话什么意思?是在怪我?既然姨娘这么说话,我也少不得要为自己辩上几句。我有些奇怪,姨娘说自己人,你觉得在祁治伍心里,我这个他向来就看不上的二叔,是自己人吗?再一个,你觉得我,愿不愿意当他是自己人?”
祁瑾闲这话说的,王氏心里可是太舒坦了。
别看这小子平时不吭不响的,一说起来,就都在点子上。
好吧,估计是都在她舒坦的点上。
而祁霁晃听了,心里自然是不舒服的,当即轻咳几声,然后才道:“瑾闲,到底治伍也是你的侄儿,怎么能说这样的话?”
“大哥,你还把这儿子当长子来器重?我不说别的,就他这身子,都不知道还能扛多久。这才多大,就亏空成这样,日后可真是不好说。大哥,我今天这些话说的算是很难听了,但我也是为了我们祁府好。”
“再说了,你又不止他这一个儿子,不是还有临伍定伍这两小子嘛!大嫂对这两个孩子一直都抓得很紧,对他们也很上心,你就看不出这俩孩子和祁治伍一个天上一个地上?”
“好了好了,虽然说治伍是你侄儿,可到底也是我的孩子。就算他再不成器,我也自有打算,不用你多操心。倒是你,四处嚷嚷着就要这姓酒的女子,我都还没说你呢!咱们的父亲过世了,我是你大哥,长兄如父。”
“既然如此,那你这些事情是不是应该跟我商量,就算是要说,也该和我商量着,看看该怎么说才最好。你倒好,冷不丁就全倒出来,而且还是当着那么多外人的面。”
“你又不是不知道,刚才屏风后头那些夫人小姐,可是明都出了名的大嗓门。这些人知道了你和那个什么酒酿花的事情,只怕整个明都都要传开了,哼,以后还有哪个高门贵府的小姐肯嫁给你?”
“大哥,难道我之前说的话,你一点儿也不在意吗?还是我说的话,在你这儿就是耳旁风?我不是说了多次,我就是要酒九,我要明媒正娶,娶她做我祁瑾闲的妻子。到时候我成家会出去立府单过,那时她就是我府里的当家主母,从此以后也只有她一个。”
祁瑾闲猛拍桌子:“混账!我牺牲了这么多,付出了这么多,还不是给你减轻了负担。你可倒好,最后你就给我找一个下等女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