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氏之后絮絮叨叨又说了许多话,酒九有一句没一句的听着,倒也没有听得多齐全,毕竟祁治伍不是祁霁晃的儿子这件事给她的震撼挺大。
之后,王氏左右摇摆了好几天,到底要不要让祁治伍的牌位进祁家祠堂。
还是秦老爷子最后拍板道:“既然曾经是这府里的少爷,那就是祁家的孩子,也就可以进的了祁家祠堂。”
也就让祁治伍的牌位进了祁府祠堂,而祁治伍的事也算告一段落。
因为祁治伍这个丧事,祁府的元宵节过得并不如过年时喜庆。
而元宵节之后又发生了一件和酒九祁瑾闲相关的事。
却原来是祁瑾闲接到了祁霁晃从南边来的信,信里提到要祁瑾闲来南边帮他,如果可以,希望祁瑾闲带着酒九一起过来,毕竟酒九对澎涞这边更为熟悉一些。
这天祁瑾闲就来和酒九商量这事。
其实对此酒九之前有想过祁霁晃会叫祁瑾闲过去,却没想到他会提到自己。
现在明确提出来了,酒九就也考虑这件事。
依林康儿的说法就是不要回去,她私心里认为,澎涞虽然是酒九的故乡,可是当时几乎算是屠了城,那里有那么多熟悉的人都死在那,包括东家的爹。现在回去,不就是重返伤心地,到底也不过就是独自难受罢了。
林康儿他们自然是不知道酒老爹或许还活着的事,酒九也没跟他们说,她不想因为这件事节外生枝。但是不得不承认的是,林康儿说的也是有道理。
澎涞是她出生长大的地方,也是她来到这个世界待的最久的地方,可如今,也算是她的一个伤心地。再者,她跟着去了,势必会和杨通天父子遇上。酒九本不是精力充沛的人,愿意把自己卷入那些是是非非中。
况且她并不是真正的酒酿花,那些恩恩怨怨又是上一辈的恩怨,与她也没有太多相干,何必卷入其中?
只是她不去,祁瑾闲就有些孤立无援似的。他是去帮他的哥哥,受伤是不会受伤的,只是却没有人陪着他,遇事宽慰开解他。况且他和他大哥虽是兄弟,可年纪相隔摆在那,隔阂确深,自己要不在身边陪着,他怕不好过。
这两相比较下来,再加上酒九内心深处还是担心酒老爹,所以祁瑾闲还没开口,酒九先道:“我知道你想说我可以不去,可是就像你大哥说的,我对那里的情况更熟悉。而杨通天父子,你们也没有我了解,我去了对你们只有帮助。不过你也放心,我会保护好自己,不会像那时孤身一人去找杨通天他们。况且,皇后跟我说的那些事毕竟和我相关,我也想一探究竟。”
“九儿,你说我该如何面对你。每次我都说我多么多么深爱你,可是你却一而再再而三地为我奔赴到危险中,这让我如何自处?”
“你也是有够自恋啊,谁说我是为了你去的?我都说的明明白白的,是有我自己的考量嘛……不过,你还是要好好守着我,在我身边待着,哪也不许去。要去什么地方,也得带着我一起,毕竟这次去,可比上次还充满危机的。”
她话一闭,人就被祁瑾闲紧紧地抱在怀里。
既然酒九已经做了决定,林康儿他们自然也就帮着她收拾。
这一次,酒九把兰芷留在明都,毕竟她也要学着把酒肆的事摸熟摸透才行,转头吩咐秋清、琼苏和翠桃跟着一起收拾东西随她此去南下。
至于林康儿,那是定要跟着一起没话说的。带着她在自己身边跟着,自己也可以少忧心她几分,省得那丫头还总郁郁寡欢,心事重重。
对于这丫头心仪坦坦乌林这事,酒九打算顺其自然,毕竟谁也不知道之后会发生些什么。
而林老伯一家也被夏祺玄准许跟着酒九一起回去,这算是酒九要对夏祺玄点赞的一处。
在酒九的行李收拾的差不多的时候,酒肆小院也来了一个有些特殊的客人。
说特殊,因为他算是酒九的亲戚。
毕竟谭冠谭大人可是酒九亲祖母的姐姐的亲孙子,算是她表兄了。
谭冠一进小院,直接往堂屋里走,熟门熟路的好似在自己家一般。
进了堂屋更是直接在上首坐下,一开口就嚷嚷道:“刚出正月,你们这里就不管茶点了?这也太没有礼数了!”
酒九一听他这话就乐了:“你要礼数来我这小院做什么?勾栏瓦肆里什么礼数没有?”
“你个小姑娘家家的,嘴里怎么这么不干不净的,跟着祁瑾闲,你就学了些这个?”
“你要是来我这摆长辈的谱来说教的话,那我不欢迎你,如果还有其他正经事你就说,没有我就要送客了。”
“行了行了,我真是不知道哪里得罪你了,怎么好歹也算是有血缘关系,怎么在你这就跟仇人似的?你说你这回来明都第一次过年,也不来我这府里拜年贺岁,你让我这做表哥的面子往哪放?”
“谭冠谭大人,你少在我这谈面子的事情行吗?你谭大人的府邸需要我这一个无名小卒来给你拜年?我怕挤不进去!”
“跟你说这些就是给我自己找不痛快,跟你说写正经事罢。听说皇后娘娘召你进宫,好似对你还多加为难,你怎么不跟我说这事?你可有受欺负没有?”
听着他没好气地关心自己,酒九心里有点想笑,但面上却依旧冷冷的:“就算皇后娘娘为难我且欺负我了,跟你说你能怎么着?”
“我,我虽不能怎么着,但也可以口头安慰你几句。怎么着,我能怎么着,人家是皇后娘娘,还是还是两朝皇后,我能怎么着?”
“那你可真是好笑,既然不能怎么着,你问我这做什么?无端来取笑我?那可和你身份不符,你现在可是朝廷重臣,和你那张大人在朝堂上多说一句,只怕这朝廷都要抖一抖了。别说,冲这点来看,搞不好你还真能在皇后那说上几句。”
谭冠听得出她话里话外的调侃,遂开口道:“行行行,少在这儿扯犊子放屁恶心我,瞧你这样估计娘娘也没在你这儿拿到什么胜手。说回正题你怎么就想起跟着祁霁晃往南下,你不是因为在澎涞那边受了伤才过来明都的?现在又回去,不怕心里难受啊?”
“自然是会难受的。但没有办法,毕竟事关万民众生。我虽没有那么远大的抱负和胸襟,但还是对那里有感情,自然愿意去一趟,也为那里的百姓尽一份力。”
“这么说来,你还挺伟大,心系苍生啊!”
“你不用这样阴阳怪气,我可没有,心系苍生那是陛下的事,与我何干?行了,今日来找我到底所为何事,我可忙着,没那么多时间陪你说东扯西。”
“行了,我也知道你不待见我,而我自然也不是来讨没趣的。只是想提醒你,现在祁杨两家关系在回暖,陛下对他们的芥蒂也越深,你掺和在这里头没好果子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