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说天太热不让你来了嘛。”长英话虽然这么说,但还是能看出来她很高兴极乐能来看她。
如今的长英已经十五有余,一眼看上去就像个大人,因为长久得晒在日头下,她的皮肤呈现出健康的麦色,远眉星目,鼻梁高挺,一双削薄的樱唇至少在面对极乐时时刻都是上扬的。
虽然仍留稚气,但长英整个脸的轮廓已经逐渐向极乐印象里的长英上神转变了,不过长久地暴露于风霜之下,原本细腻的皮肤也不复了,更添了几分成熟感。
她穿着与一般士兵一样的藤甲,拿下头盔,乌黑的长发被一根红绸非常随意地挽成一个结,头盔拿下来,长发也直接散开了,看起来十分磕掺,极乐伸手帮她擦去额角的汗水,“也没有太热,你看日头都藏进云里了。”
不只是长英长大了,就连极乐也快出落成了大姑娘,唇红齿白,明眸黛眉,才十五就已见倾城之相,一身红衣婷婷袅袅地站在哪里,京都的媒人都快把姬夫人家的门槛踏破了。
长英听过这事后提剑就去了姬夫人家。
长剑倚在姬夫人家门口的墙边,长英什么都不干站在门口守了三天,黑着脸站在那里,连路人都退避三舍。
上前提亲的媒人刚要靠近,那锋利的长刀就架在了脖子上,刚开锋的剑刃还没触碰到皮肤就在她脖子上开了个清浅的口子…
此事传出去之后,往后再也无人敢来提亲,连带着姬夫人的丝绸铺子都萧条了几天。
姬夫人当然没有怪长英,她甚至还要谢谢她,那些媒人早就把她弄得烦不胜烦了,可碍于礼数又不得不见她们
每次看到极乐,那群人就跟饿狼看到肉一样,要不是她拦着,怕就扑到极乐身上了。
姬夫人心里恨不得啐她们一脸,可面上还要勉强笑着,憋屈死人。
这下好了,长英来一闹,她终于免于了那些烦扰,姬夫人甚至想亲自上门给长英送谢礼。
极乐拿出手巾帮长英擦汗,擦完汗让长英坐下,重新帮她整理头发。
成天待在演武场,长英真是越来越像个男孩,到现在连个头发都不会挽了,就那一根红绸还是从极乐不要的衣服上撕下来的,虽说是许久之前的了,可也不见哪里脏,应该是一直洗着的。
极乐没认出来,就把它丢在了一边,又发现手边没有趁手的发簪,就从自己的发髻上拔出了一支素青骨簪,固定住了长英的头发。“好了,以后别随便用根绳子绑头发了,哪有一点将军家小姐的样子。”
刚固定好头发,长英趁极乐不注意,弯腰把那根红绸捡了回来,塞进了袖子里。“好的好的,知道了。”
重新挽了个顶髻,长英整个人顿时利落了不少,几缕碎发落在眼前,长英眯起眼,修长的手指拨开,整个五官立体明朗,绝世无双。
明明是十分平常的动作,落在极乐这个情人眼里偏偏变得潇洒清俊,不似凡人了,极乐不吝夸奖:“长英姐姐生得真漂亮,随便扎个发髻就连天上的星辰见了都要暗淡几分。”
突然就被极乐夸了,长英喜不自胜,笑嘻嘻地捧着极乐的小脸就要亲她。
这是小时候就养成的习惯,无论极乐纠正多少回长英都只是嘴上说好,可就是从不长记性。
远处演武场还有一群人在哪里操练,极乐眼神慌乱,伸手挡住了长英靠过来的脸,艰难地小声道:“别、别,都说了人多不能亲了。”
肉眼可见的失落,长英垂下眼帘,退开些:“那好吧。”
长英郁闷地喝完水,一屁股坐在了地上,极乐默默跟着坐在长英分出的衣袍上,两人再无言语。
等等,这搞得好像是她的不对了?极乐莫名其妙。
不能亲,人多不能亲,谁敢看我就把他眼珠子抠出来,有什么不能亲的。长英烦躁地磨后牙。
各有心思的两人同坐在树荫下看着练场,长英面无表情,极乐时不时偷看她一眼。
不得不说,长英面无表情的样子颇有飞升后的风韵。
经过长久的沉默后,极乐终于忍不住了,“好了好了。”
她搂着长英的脖子在她脸颊上亲了一口,“别生气了,我不是怕有人看到嘛,对你影响不好。”
得逞的长英嘴角忍不住地上扬,却又要展示自己的无所谓,她仰着头不看极乐,闭上眼扭头道:“那这次就原谅你了,另一边呢。”
“你这登徒子,怎么得了便宜还卖乖”极乐羞赧,说话声音都变得细小了不少,嘴唇快速地在长英的另一半脸上点了一下。
“欸,我可什么都没做,是你来亲的我,你才是那个登徒子哦。”
见极乐脸红,长英故意逗她道:“你看,这个小登徒子到现在还搂着我的呢。”
这一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极乐的脸皮突然薄了不少,听长英这么一说,极乐的脸就像那蒸虾一样,直接红透了,好像下一刻那头上都要冒白烟了。
两人对视片刻,长英眼中的戏谑和极乐的不知所措形成明显对比。